天已黃昏。

燕歸陽、馬小桃、陸小鳳三人來到了一處山坡下。

兩個梳著大辮子的小姑娘,正在山坡上摘花,嘴裡還在輕輕地哼著山歌。

她們的歌聲比春風更輕柔,她們的人比花更美。

當陸小鳳走上山坡的時候,她們的歌聲忽然停頓,一起瞪大了眼睛,盯著陸小鳳。

幸好,陸小鳳時常都在被女人盯著看的,所以他的臉並沒有紅,反而笑了。

“喂,你這人是來幹什麼的?”

這小姑娘睜著大大的眼睛,鼻子上有幾粒淡淡的雀斑,看來更顯得嬌俏可愛。

陸小鳳笑道:“花開得這麼好,我來看看也不行?”

“不行!”有雀斑的小姑娘眼睛瞪得更大,道,“這地方是我們的,我們不歡迎男人!”

馬小桃飛了上去,一把推開陸小鳳:“那你們歡不歡迎女人?”

燕歸陽無奈,也只得飛了上去,將馬小桃抱開了。自家媳婦這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清奇的腦回路,大約也只有自己能接受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兇的?也不怕嫁不出去?”

“所以我從來也不兇!”另一位女孩子圓圓的臉,笑起來臉上兩個酒窩,看來果然又溫柔、又甜蜜。

她甜甜地笑著,又道:“我送你兩朵花好不好?”

陸小鳳笑道:“好極了。”

有酒窩的這女孩子走過來,甜笑著把手伸入了花籃。

但,她從花籃裡拿出來的並不是鮮花,而是把剪刀,突然向陸小鳳刺了過去。這個又甜蜜、又溫柔的小姑娘,出手竟又兇、又快、又狠。

陸小鳳吃了一驚。幸虧這已不是第一次有女人用剪刀刺他了,他居然好像早已在提防著,身子一轉,就退出了七八尺。

有雀斑的小姑娘大聲道:“這人看樣子就不像好東西,千萬莫要放他走!”

她手裡也拿起了把剪刀,一下子刺了過來。她的出手也不慢。

陸小鳳臉僵住了:“這剪刀是剪花的,你們怎麼能用來剪人?”

他避開了幾招,這兩個小姑娘的出手卻愈來愈兇,他忍不住想出手把剪刀奪過來了,身上被刺出個大洞來,並不是好玩的事。

就在這時,山坡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微笑著道:“你們要剪,最多也只能剪下他那兩撇小鬍子來,千萬不能真的剪死他!”

她穿著件雪白的衣服,又輕又軟,俏生生地站在山坡上,就像是隨時都可能被風吹走。

她正在看著陸小鳳,眼睛裡帶著一種,誰也說不出有多麼溫柔的笑意。

兩個小姑娘突然住手,凌空翻身,掠到她面前:“小姐您認得這個人?”

“嗯!”

“這個人是誰?”

“你們難道看不出,他有四條眉毛?”

“陸小鳳?這個人就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

兩個女孩子一起笑了,吃吃地笑著道,“這就難怪他笑得像賊一樣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苦笑道:“小姐是條母老虎,想不到丫頭比小姐還兇,若不是我機靈,現在身上說不定已多了十七八個洞。”

小姐咬了咬嘴唇,道:“誰叫你這麼久不來看我的?我實在也恨不得刺你十七八個洞,只可惜……”

她並沒有說出下面的話,她的臉已紅了,紅得就像是遠山的夕陽一樣。她居然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