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鷹隼一般的目光,凝視著臺下的少女,淡淡的道:“去歲瀚海國朝貢之日,金某曾見過幾位隨行的王族,這少女的小帽之上插著一支翠羽,若在下沒記錯的話,正是瀚海王妃的裝扮。”

花如令聞言,不由地便是心下一沉,忙道:“金總捕明鑑,老朽今日之前,絕不認識這堂下的女子,和瀚海國亦無牽連。”

他此言不虛,數年之前,花如令曾為瀚海國王儲存了一尊玉佛,之後他做了皇商,為了避嫌,便再也沒和瀚海國透過訊息。

金九齡微微一笑,道:“在下自然是願意相信花堡主的,可為人臣子的,食君俸祿、忠君之事,今日之事金某必如實稟報,只看陛下願不願意相信堡主您了。”

他二人談論這等隱蔽之事,自然下意識壓低了聲音,若非有幾十年內力的絕頂高手,離得再近,也決聽不到話中之內容。

可不遠處的“神針”宋問草,卻將這些話聽的清清楚楚,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金九齡,又面帶微笑的向一眾賓客舉杯。

不多時,在逐漸輕柔的胡絃聲中,紅衣裳的少女結束了一舞,秋水般的眼眸,在一眾賓客的身上掃過之後,笑吟吟的行了一個瀚海國之禮,柔聲道:“妾身獻醜了。”

這樣嬌美、靈動的少女,穿著一身異域風情十足衣裳,跳的舞也這麼美,像是一簇明媚又熱烈的火焰,怎麼會有人捨得對她多說一句重話,多詰問一句來歷呢?

燕歸陽瞄了瞄旁邊的陸小鳳一眼,不由一臉無語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不會又看直了眼吧。你有點節操行不行啊?陸大俠?!”

陸小鳳按下燕歸陽的手,“這美人當前,高朋滿座,杯中有酒,盤中有肉,正是人生得意之時。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啊。”

燕歸陽搖了搖頭,道:“嗯,行,那你後果自負。”

陸小鳳轉過頭去,又對花滿樓道:“花滿樓,你別這麼緊張,現在大家都在,鐵鞋是絕對不敢來的!

今天你父親的壽辰,你不喝酒怎麼也說不過去吧?來,乾了這一杯!”

“不了,”花滿樓擋著自己的杯子搖了搖頭,“這酒有股刺鼻的西域香料味道,我還是不喝了。”

“有嗎?”陸小鳳聞了聞,“我只聞到了撲鼻的酒香。”

說著,仰頭一飲而盡。

晚上,燕歸陽、陸小鳳二人正陪著花滿樓在桃花堡後花園的桃林散心,鐵鞋的事一天不解決,便一天令花滿樓無法開懷。

便在這時,只見花平匆匆迎面向花滿樓小跑了過來,急切道:“少爺,少爺,不好了!老爺暈倒了!”

三人聞言,頓時臉色大變,當即隨花平一起趕了過去。

花家與瀚海國皇室素來交好,瀚海國王將新王登基時所必需的瀚海玉佛交由花如令保管,可現在的情形,花如令放心不下,於是半夜前往密室檢視,竟發現玉佛已然失竊,當下就是氣急攻心,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花滿樓趕到的時候,花老爺已經醒來,眉宇間卻滿是焦急,當下也顧不得再隱瞞,帶著大家一起去了收藏玉佛的密室,存放玉佛的暗格中,果然已經是空無一物,旁邊的牆壁上,有一個深深陷入石壁中的腳印,與先前在烏大俠身上所見到的血腳印一模一樣,而在血腳印的旁邊,則是八個血淋淋的大字:

“明日午時,必來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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