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陸小鳳道。

山西雁道:“他們也都是我的同門,論起輩分來,有的甚至是霍天青的徒孫。”

陸小鳳又笑了,道:“這人倒真是好福氣!”

山西雁道:“六十年前,祖師爺創立‘天禽門’,第一條大戒,就是要我們尊師重道,這輩分和規矩,都是萬萬錯不得的。”

陸小鳳道:“當然錯不得。”

山西雁道:“祖師爺一生致力武學,到晚年才有家室之想。”

陸小鳳道:“天禽老人竟也娶過妻,生過子?”

山西雁道:“這件事江湖中的確很少有人知道,祖師爺是在七十七歲那年,才有後的。”

陸小鳳道:“他的後代就是霍天青?”

山西雁道:“正是。”

陸小鳳嘆了口氣,道:“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年紀輕輕,輩分卻高得嚇人。”

山西雁道:“所以他肩上的擔子也重得可怕。”

陸小鳳道:“哦?”

山西雁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嚴肅,道:“他不但延續了祖師爺的香火血脈,唯一能繼承‘天禽門’的人也是他,我們身受師門的大恩,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能讓他有一點意外,這道理你想必也應該明白的。”

陸小鳳點了點,道:“不錯。”

“可是,”山西雁的臉上,滿是悲憤與蒼涼:“現在,他死了!而兇手——”

山西雁抬手指向燕歸陽:“兇手就是他!”

燕歸陽怔住了。

是的。

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

燕歸陽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說,我殺了霍天青?”

山西雁戟指怒目:“有小師叔親筆血書為證,難道有假?!”

燕歸陽熟知原著,心念電閃之際,已大致有了推測,大吼道:“霍天青是中了上官飛燕的美人計,八成是被她殺害之後,又被她作為棄子利用,那血書絕對是偽造的!”

山西雁哪裡肯聽,怒罵道:“小雜種!人死為大,你竟然殺了人,還將罪名推到我小師叔頭上!”

山西雁第一次挑釁,他忍住了沒動手。

但這一次,他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對方卻不依不饒,不肯去查證不說,竟還一口咬定是他殺了人。

不得不說,燕歸陽還是有些天真了,他忽略了一點:以霍休的勢力及上官飛燕對霍天青的瞭解,偽造而出的血書,只怕霍天青就算活過來,都未必能認出,這份血書是真是假。更不要說山西雁等人了。

更何況,這個真相,還等於是要他們承認,他們寄予厚望的小師叔,是一個被美色所惑,以至於丟了性命的無能之輩!

這當然不可能!

再有,江湖中人,向來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裡,而人命,更是不值一提,一文不值。

這也是燕歸陽和這一世的江湖中人,乃至此世之人最大的區別。

所以,燕歸陽的第一反應,是說出真相,希望對方發覺霍天青之死的疑點,去查詢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