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那披頭散髮的邋遢中年道士一眼,燕歸陽更是不屑,四十幾歲的人了,才煉氣四層的修為。

這等廢物,還不如趁早抹脖自殺算了,這一輩子,連築基都沒指望了,還修個屁的仙?

本來,這接近末法之世,天地靈氣就夠稀薄的了,再讓你們這幫蠢材浪費下去,少爺我猴年馬月才能破碎飛昇?

何況,那慈航觀音本就是吾玄門叛徒,既是我道門中人,卻對其禮敬有加,用了一個“求”字,更是該死!

最重要的是,燕歸陽前世也是個普通人,他太清楚對於這個小販來說,這一車在那道士眼中,或許連一粒灰塵都算不上的梨,究竟意味著什麼。

可這些,如果今天燕歸陽不去管,那就沒人管了。

並且今日之事傳出去之後,絕對會傳成世外高人戲弄吝嗇小販的戲碼。

呵呵,強者為尊,不外如是。

修道,修道,修得滅絕人性,修得視凡人性命如螻蟻。這特麼有意思麼?

我去你媽的!

這一瞬間,燕歸陽彷彿想通了什麼,只聽“鏘”的一聲,一道錚然而又嘹亮的劍吟聲響起,一股凌厲迫人,而又鋒銳無匹的劍意,挾著一種睥睨縱橫,自在灑脫的意韻,自燕歸陽周身升騰而起,向著那道士壓迫過去。

那道士此刻,早已是一臉蒼白之色,額頭上,黃豆大小的冷汗滾滾而下,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惹上了一個絕對惹不起的人。

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小小少年,不僅和自己一樣是修真者,還特麼是傳說中,殺伐第一的劍修!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幫劍修,就是一群瘋子,眼裡只有劍道。一旦你觸怒了他們,結局只有一個,要麼你命喪劍下,要麼對方劍斷人亡。

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很明顯沒什麼勝算。

好在對方小小年紀,修為應該不高,以法術阻擋一二,應該還是可以的,伺機逃走,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想到此處,那道士手一揮,大喝道:“六丁六甲,黃巾力士,速速現形,急急如律令,敕!”

話音一落,六尊一丈多高,威風凜凜的金甲神將,便攔在了燕歸陽身前。

下一刻,一道冰藍色的劍光乍現驚鴻,將那六尊金甲神將統統攔腰一劍,揮成了兩段。

只聽一陣“呯、呯”聲響,六尊金甲神將隨之煙消雲散,只剩十二瓣被劈成了兩半的金豆子,掉了地上。

“喲喝,這一手撒豆成兵,耍得不錯嘛!

來來來,還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別讓我就這麼殺了你!”

“撲通”一聲,那中年道士兩腿一軟,當場跪了下來:“小爺,祖宗,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老行行好,放過我吧!”

燕歸陽並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從十歲開始,他便率親衛,清剿盤踞在燕雲各州,蒼莽群山中的強盜土匪。百姓對此,是紛紛拍手稱快。

手裡的人命,少說也有幾百條了。

可這道士,可惡的確是可惡了些,但真要就這麼殺了他,那燕歸陽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同樣是拿人命不當回事,高高在上,自命為神而非人,漸漸迷失本心,變得冷酷無情。

想了想,燕歸陽終是決定放他一馬,今天這個教訓,也已經差不多了。

燕歸陽轉過身,手一拂,那十二瓣金豆子便落入了手中,燕歸陽將那金豆子放到小販手中:“快去回給你母親治病吧!人命關天,可是拖不得的。”

就在此時,燕歸陽耳邊傳來一聲驚呼:“燕家哥哥,小心!”

卻是寶玉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漆黑寒光,挾著淒厲的破空之聲而來,眼看就要刺入燕歸陽之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