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怎的, 大雪洋洋灑灑的連著下了半個多月,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皚皚, 正院裡的槐樹樹丫被白雪壓的搖搖欲墜,時不時發出簌簌落雪聲,

林策身披雪白大氅, 手裡捧著一個鎏金鏤空手爐,坐在軟榻上望著大雪出神。

自從上次刺客遇襲一事後, 已經過了整整三日,林策被搬到了翎術臺調養身子。

其實他也知道替伏翎擋刀是多此一舉, 畢竟堂堂國師,豈會怕了這刀劍之險不成。

而伏翎的身份也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大禹朝自上一代皇帝創始, 至今不過百餘年,而林策卻知道伏翎與前朝有所糾葛,作為前朝皇室遺子, 卻成了新朝的國師,不知他作何感想。

“王爺。”身後的重青替他攏了攏大氅,低聲道:“國師大人回來了。”

林策望去, 只見一道欣長人影撐著天青色油紙傘踏著風雪緩緩走來。

執傘人戴著白銀面具, 穿著一襲絳紫色寬袖長袍, 烏發用紫竹簪鬆鬆綰在一旁, 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漂亮的難描難畫。

正是他方才□□著的伏翎。

伏翎緩緩走到簷下,抖了抖傘面上的積雪,這才不急不緩道:“殿下今日好些了沒?”

“今日咳的沒有前些日子嚴重了。”重青低聲應道。

伏翎微微頷首, 淡淡道:“看來藥浴不能停。”

重青神情一怔,隨即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抬眸望了一眼那倚在軟榻上的稠麗少年,最終還是緩緩退下。

林策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底波光瀲灩,輕聲一笑。

聲音如珠點落在玉盤上般悅耳動聽。

伏翎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輕笑一般,上前將林策緩緩從軟榻上抱起向屋內走去。

林策在他懷裡彷彿柔弱無骨的小蛇一般纏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呵氣如蘭。

“國師大人何必親自來,叫重青前來也是一樣的。”

伏翎羽睫微垂,望著懷中笑的狡黠的少年,眉間一蹙,淡淡道:“我的東西自然不能經別人手。”

只是不知他這話說的是林策,還是他的那些藥物。

紫檀屏風後一片水霧氤氳,伏翎緩緩替他解下身上的衣衫,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膚,玉簪摘落,墨發披散在肩上,愈發襯的一張小臉雪白。

待衣衫完全褪盡時,伏翎微微垂眸,視線落在他裸|露的肌膚上。

“國師大人在看什麼?”林策眉眼彎彎,放緩了語調問道。

伏翎沉默不語,將視線移開,從袖袍裡拿了一個瓷瓶出來,將裡面的清液盡數倒入水中。

水面迅速蔓延成一層碧色,林策將足尖試探的伸入藥池中,溫熱的觸感讓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一陣水聲晃動後,他便全身浸入池中,只留一張稠麗雪白的面孔浮在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