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脩名喚荻秋, 與姒霜是同胞所出,出生後被送到不同地方撫養, 現如今一個成了道修,而另一個則成了魔修。

林策聞言轉頭望向姒霜,她依舊穿著一襲紫杉, 半掩雪紗,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美眸裡波光流轉,似是要千言萬語要訴說, 但最終還是扭過頭去,不去看榻上的林策。

“那魔頭奪舍重生本就是為了複仇, 我們得抓住先機, 前往岐山,我們能滅那魔頭一次,便能滅他第二次。”

說這話的青崖峰主一臉赤誠熱血, 全然不知此時旁人的面色有多難看,誰不知道那場岐山之戰他們贏的並不光彩,現在青崖的這番話便彷彿是在打臉一般。

忽然人群中不知誰先起了頭, 開口道:“雲旭真人不是那魔頭的師尊嗎?這件事不該由真人來清理門戶嗎?”

此話一出, 彷彿開啟了匣門一般, 人群中開始叫嚷起來。

“對啊, 真人這件事難辭其咎。”

“我聽說那魔頭竟然和真人有染,不然真人怎麼會在岐山待了一陣卻完好無損,不然的話按那魔頭的性子, 真人現在就兇多吉少了。”

“竟當真如此?我原本還不相信,堂堂一修真大宗,宗主卻和魔修有私情,真是荒唐。”

荻秋笑眯眯的盤著腿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個果子拋上拋下,看著這些平時自詡正道的道修一遇到事情便露出了醜陋的嘴臉,笑得眼睛彎彎,那雙漂亮的眼裡滿是嘲諷。

林策躺在榻上聽到這些話,不由氣的胸悶,哪來的臉呢,一個個道貌岸然假仁假義,現在卻想要把他推出去。

雲霄神色凝重,久久不語,聽到別人質疑邯雲宗時表情才有所觸動。

林策知道他這個師弟最看重的便是邯雲宗,在他眼裡,邯雲宗比他的命都重要,更遑論他這個便宜師兄。

果然,只見雲霄緩緩起身,玄鏡見他如此也意識到了什麼,開口想要勸阻,被一旁的玄弈給拉住了。

“師兄。”雲霄負手立與榻前,似是有幾分欲言又止。

林策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當真要如此?”

雲霄沒有回答,只是緩緩的將手中的青何劍遞給林策,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切為了邯雲宗,師兄。”

林策別過頭去,不想再看見他,雲霄也不在意,將手中的劍放在榻上,便緩步走出去。

荻秋忽然大笑起來,雙手拍掌,朗聲道:“妙極妙極,今日這出戲實在精彩。”

“阿秋。”姒霜美眸一瞪,低斥道。

荻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道:“姐姐別生氣,我不笑便是。”

屋子裡面立著的道修面色都有些難看,這樣直白的被一個魔修嘲笑,偏偏還無法發作,實在是憋屈。

林策閉上眼睛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往外走去,等到屋子裡完全安靜下來。這才緩緩睜開眼睛,他在心裡默默盤算著目前的感化值,絕對趁玄顥還沒有黑化,下定決心賭一賭。

岐山常年處於薄霧籠罩之中,外表看起來與其餘山並無什麼區別,任別人想怎麼也想不到這座山上盡是魔修。

而此時山腳下站著許多道修,皆手持佩劍,神色凝重,目光緊緊的盯著山門。

林策站在人群中間,被幾個邯雲宗的弟子團團圍住。

“宗主,那荻秋的陣法有效嗎?”玄鏡有些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