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榮昊覺得睡了很長的一覺, 只記得睡前聽盛超說了許多過去的事,導致他夢裡翻來覆去都是陳年的紛亂, 彷彿又回到那些江湖義氣,喊打喊殺的歲月。可是他懷裡總是抱著小孩,在四面楚歌中反複叮嚀自己, 保護他,要保護他。

那小孩滾燙滾燙的, 烤得他一身大汗。

孟榮昊生生被熱醒,才發現是盛超在抱著他睡, 抱得太緊,還蓋著棉被, 能不熱麼。

他嘗試著動了動, 盛超閉著眼還把他往懷裡送,本來孟榮昊想著別吵到盛超,幹脆接著睡吧。結果他越來越熱, 實在受不了了。

“嗯……”

孟榮昊強行掙脫桎梏,盛超不滿地唔噥一句,摟著被子繼續睡。孟榮昊沒急著走, 反而站在床邊盯著盛超看。

盛超大概是在做美夢, 閉著眼睛笑起來, 眼睫毛都跟著顫。

“……”孟榮昊也不禁莞爾, 難以想象,原本被他忘得一幹二淨的小男孩,竟然長了這麼大, 而且真的來找他。

他俯身在盛超額角印上一吻,隨後嫌棄地起身“呸呸呸”。小騙子像個火爐似的滿頭是汗,當初還誑他說自己體溫低。

天剛矇矇亮,沖完澡,孟榮昊沒有繼續睡,而是去陽臺看景,順便抽根煙。

清晨的秋風帶著夏季的濕潤和冬季的初寒,孟榮昊連外衣都沒穿,赤|裸著上身,在縹緲的白霧中享受最後的寧靜。

他跟盛超各自還有一堆事情要做,一夜的溫存時光都像是偷來的。

煙剛燃到一半,身後的陽臺門“刷刷”響動,孟榮昊沒回頭,下一刻,他的後背貼上溫暖的胸膛,盛超抱住他,並且用自己身上的浴袍裹住了他,同時握著他的手,把他指間的煙送入自己口中。

盛超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扭過孟榮昊的下巴,吻上孟榮昊的唇。呼吸間,白霧從兩人的唇齒間飄散,頓時讓這個吻仙氣渺渺。

感覺到盛超手不老實,孟榮昊用舌尖把盛超頂出去,側頭問道:“怎麼不多睡會?”

“你不在我睡不著。”盛超呢喃回答,繼續他的親吻大業,從孟榮昊的臉龐吻到脖頸。

孟榮昊被熱乎乎的腦袋拱來拱去,仍然從容地吸了一口煙,抬手伸到身後,摸了摸盛超的耳垂:“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你,你怎麼拍我的?”

“每當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偷偷跑去看你。”盛超也知道孟榮昊警惕,他容易被發現,所以只敢遠遠的看。再後來他慢慢長大,接觸了相機,心眼也多了,就學會了偷拍。

因為不能被孟榮昊發現,他必須小心再小心,並且時間也不多,否則這麼多年,怎麼才攢出一個相簿。

說到這個,盛超還挺委屈:“你還說你不厲害,我一路追著你跑,追了十幾年都沒追上,還要抱你大腿。”

“這不是追上了麼?盛董。”孟榮昊轉過身背靠欄杆,親了親盛超的唇角。

盛超指尖劃過孟榮昊的手臂,花紋覆蓋下,是因他而留的傷疤。他睫毛煽動,深邃的目光從手臂上移,在孟榮昊臉上流連,從下頜到唇畔,從鼻尖到眉眼。這個他愛到深處的人,終於能名正言順地捧在手心上了。

孟榮昊任由盛超打量,眼見著對方眸光越來越深,他勾唇問道:“想什麼呢?”

“在想把你關進小黑屋以後幹什麼。”盛超跟孟榮昊鼻尖蹭著鼻尖,說完後,他唇角上揚,一下一下輕吻孟榮昊,低聲補充:“真有那一天,我就到了天堂了,在小黑屋裡我們可以隨便幹。”

時間尚早,他們可以再來一輪運動。

“他們躲山頂風流快活,讓咱們倆送衣服,太不要臉了,是吧?”

臨近中午,趙子濤開著車,帶陸詩瑤趕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