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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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超賭輸了, 孟榮昊沒回來。
孟榮昊在車上依舊不說話,氣壓太低, 趙子濤幹咳一聲,示意劉平吱聲。
“昊哥,”劉平接受任務, 硬著頭皮說,“今晚去濤子家聚聚?過兩天我就得走了, 咱還沒能聚一下。”
“行。”孟榮昊一口答應。
由於別墅裝修,那尊關二爺和大砍刀都被請去了趙子濤的住處, 為了節能環保,天天用電子香供著。
三人開啟門, 電子香幽幽的紅光, 把室內照得像是鬼屋。
“嘿呀!”趙子濤開啟燈,忽然大笑道:“咱哥仨又都單身了啊!”
趙子濤不婚主義,劉平心裡有人, 孟榮昊是唯一一個結婚的,現在也成了離異。孟榮昊賓至如歸,自己去冰箱裡翻出啤酒, 敲開一瓶:“滾蛋, 哪壺不開提哪壺。”
“烏鴉嘴, ”劉平也去拿了一瓶, 靠在吧臺說,“咱倆是注孤生了,昊哥可是有人惦記的。”
“對哦!”趙子濤道, “昊哥,姓盛那小子,你打算咋辦?”
“涼拌。”一想到盛超,孟榮昊就心情不好,他蹙眉喝酒,不願多說。
趙子濤又追問:“今晚真讓他一個人走回去啊?”他邊說邊給劉平使眼色,劉平笑嘻嘻地符合:“把他叫來,咱們搓麻?”
“你倆……”孟榮昊挑眉,“改行當媒婆了?他用得著你們操心嗎?”
“嘿嘿!”趙子濤憨笑,“這不是怕你寂寞嘛,你看你,失個戀而已,啤酒都喝上了。”
三十歲後的好身材,全靠嚴格的身體管理,孟榮昊的確很久不喝啤酒了。聽了趙子濤的話,他一伸胳膊,把趙子濤的腦袋夾在臂彎裡:“怕我寂寞,嗯?那你讓我揍一頓吧!”
哥仨喝爽了,就在趙子濤家裡湊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秘書陸詩瑤帶著換洗衣服,親自上門來接孟榮昊。
一進門,就被地上的啤酒瓶絆了腳。
“你也來太早了!”趙子濤眼睛都睜不開,但他跟劉平已經穿戴整齊,孟榮昊正在洗澡。
“時間到了。”陸詩瑤板著臉,沒跟趙子濤鬥嘴。
他們本來就睡得晚,又起得早,難免精神不濟。但這天他們卻不得不早起,因為,今天是孟榮昊母親的忌日。
陸詩瑤帶來了水果和鮮花,沒等孟榮昊,就先回公司工作了。這一天,都是她一個人在公司。
人的記憶是有偏差的。就像孟榮昊一直記得,那年他被母親帶來這所城市,是他三歲時的冬天,天寒地凍,整個世界銀裝素裹,他跟媽媽坐著綠皮火車,車上很冷,他窩在媽媽懷裡。
不過母親說,小孩子三歲是不會有記憶的,是孟榮昊記錯了。
可是孟榮昊不認為自己記錯。因為年幼的他被母親抱著去養母家做客,室內的溫暖跟室外的嚴寒行程巨大反差,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熱牛奶那麼好喝,原來城市裡的冬季並不寒冷。
孟榮昊的印象中,沒有出現過親生父親。母親跟養母是少女時期的閨蜜,養母考大學去了外地,生母留在了原住地。他是跟著生母來投奔養母的,後來養母家幫他們安頓住處,還幫生母找了份工作。
趙子濤和劉平,每年都跟孟榮昊一起去掃墓。墓地是孟榮昊發家後重新購買的,有專業的服務人員看護和清潔,時代不同,也不流行燒紙磕頭那一套。他們就帶著逝者生前愛吃的水果,去送束花,說說話。
“阿姨,我們又來啦!”趙子濤跟劉平沒見過這個女人,卻對這個女人格外親切。趙子濤放下了花,把水果一一擺好。
孟榮昊垂眸,跟墓碑上的照片對視,那是他母親年輕時的黑白照片,跟他有相似的眉眼和輪廓,只是柔和了許多。
他的母親,也是個溫柔的人。
趙子濤和劉平一左一後站在孟榮昊身後,每年的這一天,孟榮昊都能在這裡站很久,但卻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照片發呆。
其實,孟榮昊都是在心裡說。
“媽,”孟榮昊,“我離婚了。”
雖然他沒見過父親,但從養父母和母親生前的只言片語,以及他無意間聽到的大人對話,猜測他的父親是在他出生後拋棄了他們母子,母親獨自撫養他,走投無路,才背井離鄉。小時候他非常恨那個男人,覺得是對方造成了他們母子的無依無靠。可是他真正理解無依無靠,是在母親過世後。
他跟母親,曾經就是彼此的依靠。
“我一直在想,”孟榮昊心說,“是我錯了麼?他為什麼會背叛我。”
對家的渴望,是孟榮昊的執念。盡管養父母和妹妹對他很好,養母也把他當親生的看待,但原生家庭的破碎對他造成的傷害,是到了他七老八十也自愈不了的傷疤。釋然是釋然了,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存在。這種形式,就是渴望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