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朗見司城玄曦的分派裡沒有他,忙問道:“王爺,我呢?”

司城玄曦道:“你帶王華,駱輝回頭去接應莫永!”他眉峰略鎖,輕輕地道:“雖然莫永一向機靈,而且約定在帛州會面,但是我心中有些不安。”

莫朗心裡也有些不放心,立刻領命去了。

司城玄曦選擇水路,雖然中途耽擱近一天,但是,和四海幫搭上線後,四海幫的船快,而且他這樣的迂迴,大概也出乎追擊之人的意料,倒是順風順水地行了一天。

在燕州的鳳遠小鎮,司城玄曦等人上了岸。莫毅派了一個侍衛從鳳遠往北方向而行,一路留一些線索,做出要從湖州回京的樣子。

而這時,司城玄曦一行穿過鳳遠小鎮,繞過平儀、汶中兩鎮,再次回到船上,仍從水路走,雖然一樣是在湖州境內,但有那侍衛明裡佈置出的路線,便起了掩護作用。

莫朗帶著王華,駱輝原路回去,只是半天時間,他趕到時,那片官道上人影皆無。風吹塵土,草木低伏,看不出之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番惡鬥。

莫朗細心,在靠近路邊草叢的地方,有被灰塵半掩的血跡。三人散開來尋找,在路邊的長草裡,找到半截斷劍。

莫朗拾起來一看,斷面平整,竟是被生生斬斷的,是什麼武器這麼鋒利?難不成,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寶劍?

如果對方手裡有這樣的利器,莫永連劍都被削斷,豈不是很危險?那些血,不會是他流下的吧?

莫朗心中有些沉,雖然已經過去了大半天,又因為風吹沙塵,掩蓋了不少痕跡,但是,莫朗一直以來最善於追蹤和發現。很快,他便發現又有兩處有血跡,一處的尤其多,那是在離發現斷劍的地方幾十步遠處,顯然莫永曾在這裡和來人纏鬥。

駱輝翻看著路邊的草葉,又仔細地觀察了周圍的痕跡,道:“這裡至少發生過十人以上的激烈打鬥!”

莫朗臉色凝重,緩緩道:“十五人以上!”

看似無跡可尋,可是在他的眼裡,可以尋的痕跡很多。

地上有散落的發絲,腳步印記,血跡,斷劍,破衣碎片,還有被利器斬斷的樹枝,被掀翻的樹葉,被人踩踏的小草……

駱輝沒有異議,道:“看來他們是向東去了!”

莫朗搖頭。表面跡象,的確是向東去了,但那也許是追擊的人在莫永製造的假象下向東追去了,莫永為了不讓對方起疑,是不會往東去的。

東方他不會去,南方是王爺和自己去的方向,他更不會把人引過去,西面是來的方向,那些人堵著,他去不了,那只有一個方向,北!

莫朗斷定了莫永是往北之後,立刻向北查探,走不到幾十步,果然看到草叢中斷續有血跡隱現。回想地上的血跡,以及這一路看到的,若是這些血是莫永所流,那形勢堪憂,一個人身上的血液能有多少,哪禁得住這樣流?

他若身受重傷,怎麼抵擋大批敵人?十五人以上,他以一敵十五人以上,又怎麼還能全身而退?

王華恨聲道:“會是什麼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莫朗皺著眉,除了地上的血跡,零亂的腳印,留下了打鬥的痕跡,實在無跡可尋。

血跡一路綿延,在湖邊停下,然後,莫朗看到另半截斷劍,那是莫永的劍。

劍被隨便拋棄在草叢中。

旁邊的沙石塵土中,血跡更多,連空氣中也透著濃濃的血腥氣。莫朗心中一沉,他大概能猜到莫永的意思,但是,這條河並不是生路,他把那些人引到河邊來,到底是走投無路之下被逼的,還是他聽到水聲以為可以順水路而走,卻不知道這裡竟是斷流飛瀑?

一溜血跡在地上延成一條長線,還有用力蹬踏的腳印,那些血跡在岸邊消失,直指河中。王華澀聲道:“他應該是……跳到了河裡!”

莫朗看到地上大灘的血跡,看到那柄斷劍,又看到那湍急的河流和不遠處的飛瀑,心中如被滾油煎煮,疼痛難當。他幾乎可以斷定了,莫永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