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昆哼了一聲,先前他對雲霄是很有好感,因為雲霄在這個時候願意和他們一起守城,這就是他們的兄弟,但是經過信的事,他卻很是憤怒,他寧可不要這樣的兄弟。

雲霄道:“那你知道我住在哪個院子?”

“皎月院!”這個還用問嗎?滿燕王府的人都知道。

“皎月院和明月院都是主院,按照王府的規矩,一個是王爺的,一個是王妃的,是不是?”

“是!”莫昆充滿戒備地看著她,有些沒好氣。

雲霄道:“你再還不明白我的身份?”

莫昆哼道:“誰住在皎月院就是王妃?你當我是傻子嗎?男人住在皎月院也是王妃?雖然皎月院本應該是王妃的住處,但是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的,王爺願意讓誰住皎月院就讓誰住皎月院,但這不表示你就是王妃!”

雲霄白眼,她是一直以男裝示人沒錯,但是男裝就一定是男人麼?她懶得和莫昆繼續掰扯下去,直接拔出白玉簪,一頭青絲洩了下來,雲霄瞪眼看著莫昆,用本來聲音道:“現在你還不信?”

她扮男裝時候多,每次總是習慣用另一種聲音,現在回複女聲,配上這一頭青絲,誰也不會再懷疑她是個男人。

莫昆瞪大了眼睛,連退了兩步,揉了揉眼睛,又退了一步,錯愕地道:“你……你……”

“你什麼你?”雲霄橫他一眼:“一邊去!”

莫昆其實還是將信將疑的,但是面前的的確確是個女子啊,他糾結了,這時候,雲霄已經開始看信了。他還想阻止,但是話到口邊,還是吞了下去,是啊,既然她住在皎月院,那是王妃住的院子,王爺交代,見到她和見到王爺一樣,王爺交代,王府任何人不得對她不敬。當時誰也沒有想過,這位雲公子,是個女子。

可是莫昆沒有見過以前的燕王妃,也沒有見過燕王府裡的雲霄,所以,他不知道應該阻止還是不阻止,眼見得她都把信看完了,心想即使阻止,那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只好悻悻地站在一邊。

端木長安信裡的內容並不多,後面的內容是:

當日西啟一別,忽忽四年,朕甚是掛念,但知你心繫司城玄曦,必不肯再入西啟皇宮為客,實在撼之。東夏風景美矣,朕當日出使,曾立下宏願,他日必驅西啟鐵蹄,踏遍關山,使東夏盡歸西啟版圖。不想時機來得如此之快,欣聞東夏內變,朕正甚無聊,便兵發東夏,趁亂取之。朕令大軍先行,朕易服改裝,悄然來到,隱形匿跡,與司城玄曦軍中博弈,明暗之間,引其懷疑,誘其探營,實已伏下天羅地網。司城玄曦不負朕之所望,入我網中,雖死戰幾乎脫身,卻功虧一簣,於我所擒。我欲殺他,實如搌死螻蟻一隻,但念及他若身死,宵露必然傷心至極,朕乃憐香惜玉之人,豈能行此令宵露傷心之事?故囚其身,宵露可來我營中,與之相見,朕亦能與你把酒言歡,再溫當年之情。宵露待司城若真是非其不可,無可替代,必不會拒絕朕之相邀。朕已略備薄酌,欣然期待。明日巳時,宵露若來,司城可以不死,但若不來,朕自將司城人頭割下,送至隆息縣城,以為朕送宵露之禮物也!

後面有落款,端木長安幾個字簽得龍飛鳳舞。

雲霄臉色凝重。

莫昆急道:“信裡說什麼?”

雲霄看了他一眼,先前雲霄看莫昆時,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但此時,他竟生出一絲仰望之心來,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氣度,那樣的表情,那樣的姿態,這不是普通女子,也許,她真的就是王妃呢。

雲霄緩聲道:“端木長安說,王爺在他手中,要我明日巳時,去西啟營中!”

“什麼?”莫昆驚撥出聲,不過他的驚呼,是驚呼王爺真的身陷敵營嗎?

趙雷皺了皺眉,他皺眉卻是因為雲霄的話,難道明天,她真的要去西啟營中?趙雷猜測,她必然會去,可是,這會無好會,宴無好宴,西啟軍營豈是這麼好去的?

冀百川沉聲道:“當真?”

雲霄把信遞了給他,苦笑一聲,道:“八成是真的。”想一想,端木長安竟然不禦駕親徵,而是改服易裝來到西啟營中,玄曦在明他在暗,兩人博弈幾次,玄曦怎麼會不懷疑西啟營中有能人,那必然是會去一探究竟的,而端木長安事先設下埋伏,哪怕司城玄曦再是勇猛,也敵不過別人有備在先啊。所以,她的心中彷彿壓著一塊石頭,先前的擔憂還沒落實處,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擔憂了。

冀百川看過信後默然無語,又遞了回來,雲霄知道現在,她這個燕王妃的身份算是暴露了,也沒有再瞞的必要,莫昆一臉懷疑,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莫昆計程車氣,於是把信也遞了給他。

莫昆看完,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腦子裡更是一片混亂,王妃閨名宵露,是藍丞相府的三小姐,這不是什麼秘密,面前這位,竟真的是王妃呀。莫昆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信,道:“莫昆參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