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心中一痛,霄兒,最多半個月,真正的大戰就要爆發,到時候,於東夏所有的西防軍來說,只有慘烈,殘酷,也許我將埋骨在這裡,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忘了我,忘了我曾經給你的傷害,忘了我這個不能守承諾的人!如果有來生,來生,來生我一定用我一生來還!

但是,來生那麼虛無縹緲,來生就能還麼?不,與其求虛緲的來生,不如此生一搏吧,我司城玄曦沒有這麼容易死,也沒有這麼容易絕望!

兵少將寡?有什麼關系,從明天開始,我就全面徵收新兵,新兵兵力或者不如,但是,先在隆息訓練,再到戰場上歷練歷練,不就成長起來了麼?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啊。東夏地廣人多,他相信,會有很多熱血男兒的。

他猛地收了玉佩,仍是一塊戴著,一塊貼肉收藏,這一塊是屬於雲霄的,就好似雲霄在陪著他一樣。他的心瞬間平靜下來,臉色沉毅,表情堅定,大步走出帳中。

司城玄曦單人獨騎,馳往隆息的第一門戶,外城城樓,那裡,自司城玄曦除掉陳東鋒接手鎮西軍以來,便調了一萬人在這裡。這是第一道門戶,怎麼能真讓兩千人死守送死?他將那些人撥給伊洪波調配,之前的伊洪波只是一個領軍兩千不到的有名無實的偏將,現在,司城玄曦將尹洪波提升為副將,一個副將領軍一萬二千,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而且,這一萬二千人,伊洪波打出的旗,仍是範家軍的大旗。

對此,司城玄曦並沒有表示異議,相反很贊成,一個軍隊要有魂,對於伊洪波他們來說,範昆明的精神就是他們的魂,只要他們能一直持守下去,司城玄曦決定,他在軍中一天,範家軍的旗,便一天不被替換。

當他表達出這個意思,又親自把這大旗交給伊洪波時,伊洪波和所有的範家軍原有將士們都待了,要知道,現在軍中主帥是司城玄曦,軍旗理當是打出他的旗號來,他卻允許軍中有不同的旗幟,這是怎樣的胸懷呀?以前陳東鋒統軍時,他們只能偷偷地保留範家軍的旗,像做賊一般。

對此司城玄曦的解釋是,範將軍當年被算計,死戰殉國,錚錚鐵骨,讓人敬仰,鎮西軍裡,不能沒有這樣的將領,不能沒有這樣的精神,範將軍雖死,但他的魂在,他的範家軍在。

伊洪波等人熱淚盈眶,緊緊握住手中範家軍的大旗,暗下決心,不論如何,不能辱沒範將軍,不能辱沒這面旗,不能辱沒範家軍軍魂,也不能辜負燕王殿下這一份心!

司城玄曦單人獨馬來到城下,跳下馬來,舉步上城,得到訊息的伊洪波立刻來迎,他也有派出斥候,所以,西啟軍的動向,他也是知道的。見司城玄曦親自來了,他迎上前去,道:“末將參見殿下!”

司城玄曦擺擺手道:“以後不要這樣多禮。戰事在即,一切從權,多禮誤事!”

伊洪波恭聲道:“是!”

司城玄曦道:“軍隊整合怎麼樣?”

伊洪波點點頭,聲音響亮:“這些將士,個個都是好樣兒的!”

司城玄曦微微一笑,道:“好!”他看著伊洪波,“西啟前軍越過崇昌嶺,就會直逼隆息城下,崇昌嶺只有斥候,沒有伏兵,我想帶一支人馬去設防,給予他們先頭部隊一次痛擊,範家軍可願隨我一戰?”

伊洪波一怔,搖頭道:“殿下,不可!”

司城玄曦挑眉:“哦?”

伊洪波急聲道:“殿下,你不可輕身犯險,這些事,交給範家軍就行了!”

司城玄曦淡淡一笑,道:“只是伏擊,並不是正面決戰,你不必緊張!”

“戰場兇險,殿下,您是主帥,不可以身犯險!”

司城玄曦搖頭:“不必再勸,你且先借我五千人馬,兵貴神速,不可耽擱。”他自不需要向伊洪波借兵,但是,現在的外城城防,全是範家軍,他已經讓這些軍隊歸於伊洪波節制,雖然伊洪波聽命於他,但是出於對範昆明的尊重,所以他用了一個借字。

伊洪波急道:“殿下,還是讓末將去吧!”

司城玄曦道:“不,我必須去,這是與西啟的第一戰,我要切身觀察西啟軍軍容軍貌,這點無人可替!”

伊洪波道:“既是如此,那末將隨將軍前往!”

司城玄曦笑了笑,道:“好,快去吧!”

伊洪波行了一禮,趕緊去點兵,他看出司城玄曦的心意已定,無法再勸,所以決定,自己也去,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護得殿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