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交代,讓王嫻婷更加不滿,也更加嫉妒起來。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坐實了那件事。

不,那件事原本是她親眼所見,司城玄曦的確是喜歡這個不男不女的小白臉,司城玄曦在府裡時,她不能怎麼樣,現在,司城玄曦已經出征,已經不在京城,有些想法,便可以付諸實施了。

京城東十三裡,東夏皇陵,恭帝的棺槨和王貴妃的靈柩一起抬入,司城豐元和眾皇弟三跪九叩,禮部大臣們斟酒祭拜,然後將那些酒潑灑在地上,負責葬儀的禮部官員們燒了許多冥器冥錢,一堆一堆,縷縷黑煙嫋繞盤旋。

恭帝和王貴妃的棺槨葬於地下,司城豐元咬破食指,塗血於棺,司城玄瑞等皇子也紛紛咬破指尖,讓鮮血塗在棺木上。

這是東夏的葬儀,以子之血浸父母之棺,表示子孝父慈,而兄弟之血同塗,又表示兄弟手足同心,血脈同源。

整個入葬儀式極為繁瑣,也極為莊肅,歷時幾個時辰。

等恭帝棺柩入位,槨室寬闊,本來王貴妃的靈柩若是安放進去,也十分寬松,司城豐元的意思,當然是想要王貴妃的棺木也一起安放的,但是禮部官員們以祖制不可違為由,跪請司城豐元收回成命。

司城豐元面對禮部那幾個老臣,也不能太過一意孤行,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為王貴妃爭取,他又不是司城豐元本身,不過借用這具身體而已,為一個不是自己親母的女人,影響自己目前的地位和即將到來的登基大典,這是不明智的。

對於司城豐元肯收回成命,幾個禮部老臣也是暗自鬆了口氣。

所以,王貴妃的棺木停放在恭帝槨室之外,雖然相隔似乎也不算遠,但畢竟這一內一外的,身份已顯。司城豐元原本心意已平,這時候竟又憑空生出一些悶氣來。

特麼的,你們這幫老鬼,到底是因為祖制難違,還是不給老子面子?

若是這些禮部老臣們知道司城豐元此時腦中的想法,一定會大驚,堂堂的齊王爺,現在的儲君之尊,怎麼地竟然會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來?

棺槨已放,司城豐元等人都退出了墓室,禮部官員,各位大臣也盡都撤出,只餘一些扶柩的雜工還在裡面。司城豐元眼神一冷,淡淡地道:“封!”

這意思是要把那些人統統殉葬了。

司城玄瑞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但是這個命令雖然殘忍,卻也並沒有什麼錯處。哪個皇帝入葬,不是殉葬大量人員?裡面那個是他的父皇,身為兒子,他即使心中不忍,卻也絕不能阻止的。

林謙得了司城豐元命令,一揮手,立刻有兩隊禦林衛快速上前,把墓門封了。

至此,恭帝棺槨入陵,整個儀式便算完結。

司城豐元親自下令,所有文臣武將,不論官職大小,各自回家進行齋戒,至於各位三品以上大臣,要到本衙門齋戒,不許回家。散閑官員,則齊集於午門齋戒。

齋戒三天。

齋戒期滿以後,王以下文武官員不準作樂,禁止喪服嫁娶活動。在京的軍民百姓一個月內摘冠纓、服素縞,一個月內不準嫁娶,一百天內不準作樂,四十九天內不準屠宰,京城及各地州府青樓,全部停業一百天。另,各類奏摺擬用藍筆,京城各寺、觀鳴鐘三萬次。

司城豐元令禮部擬文,向各個國家發出告訃敕書。

恭帝駕崩已經幾天,訊息其實早已傳了出去,但是這由禮部發出的訃告又不一樣。但凡沒有交惡的國家,在接到告訃之後,都會派使節來東夏京城行弔唁之禮的。

本來第二日,應該宣讀遺詔,確認新皇。但是,司城豐元並沒有找到遺詔。

在朝堂上,司城豐元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透露了他要登基的意思,但是卻遭到了一幹老臣的反對,因為當初何公公曾說過,先皇有遺詔,雖然拳頭硬是道理,你齊王現在也已經控制了京中的局面,但是,你沒有遺詔,好歹要有傳國玉璽吧?你沒有傳國玉璽,好歹要太後懿旨吧?

什麼也沒有,怎麼能登基?

司城豐元怒道:“一個閹人的話豈可盡信?傳國玉璽不能另刻麼?太後心傷先皇之駕崩,身子骨大不如從前,難道你們還要去勞動她老人家?”

他心中極是惱火,已經控制了京中局面,京城現在內有禦林衛,外有九門提督,全是他的人。他已經是整個京城的大權在握者,放眼全城,誰可與他爭鋒?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有人不知死活要阻止他登基,實在是讓人想要殺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迂腐的老混蛋呢?

但是,盡管司城豐元暴怒不已,那幾個老臣以九皇叔司城禮為首,竟毫不退步。看他們的意思,這三者若不得其一,司城豐元便是名不正言不順,與篡位沒有分別,便不會擁戴司城豐元即位。

當然,其中不乏有,秦王黨等人,總之,這件事暫時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