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嫻婷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她四年時間才攢了兩千兩銀子,其中還有父母怕她吃虧,偷偷塞給她的私房錢,這姓雲的竟然獅子大開口,要給她來個一鍋端掉。

她雙眼翻白,情願暈過去算了。

雲霄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善解人意”地道:“看來,王側妃是拿不出這筆錢是吧?沒有關系,畢竟兩千兩也不是小數目,即使司城兄怪罪起來,對王側妃有所不利時,這兩千兩銀子也足夠王側妃不餓不凍地生活一輩子了。再說,我是看王側妃一片誠意,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既然王側妃沒這意思,我就不用這樣委屈自己了。我的清白名聲,可不只兩千兩……”

王嫻婷眼冒金星,兩千兩啊,兩千兩啊,這是她的全部家當啊,全部積蓄,全部私房錢啊,這個姓雲的真貪,真毒,真狠,真敢要,她怎麼不去搶?

可是,她,她不能不給呀!

兩千兩是可以讓她不餓不凍地生活一輩子,但也僅是不餓不凍,要是被司城玄曦休了,要是離開了燕王府,她抱著這兩千兩,過得像狗一樣,她才不要。

現在在王府之中,雖然僅只是個側妃,可是王爺的側妃說出去也有面子,因為自己這個側妃的身份,父親從四品的京官,已經升為正四品。要知道,雖然只是半級的差別,很多人卻一輩子止步。

哥哥也因為是燕王的小舅子,得以外放成為鹽運使,那可是個肥缺。

這些,根本不需要燕王費心,只要抬出燕王的名頭就夠了。如果她不再是燕王側妃,這一切,就都不複存在。

兩千兩銀子是很多,可是這兩千兩銀子可以買個安心,可以為以後創造無數的銀子,而且,側妃的身份穩當,後面的好處多多呀。

這轉眼之間,王嫻婷已經思前想後,權衡利弊,心中百轉千回了一番,終於,她抬起頭來,看著雲霄,只恨不能一口咬下他一塊肉來,委委屈屈地道:“兩千兩我出了!”

雲霄搖搖頭,道:“你這樣的勉強,心中一定恨我入骨,我若要了你的銀子,你轉頭說我訛詐你,這樣不但我清名被你毀了,連我的人品也被你毀了,這個險我可不能冒!”

王嫻婷急了:“你怎麼出爾反爾?”

雲霄漠然道:“事關清名,怎麼能不小心?”

王嫻婷又氣又急,卻不得不耐著性子道:“雲公子,你多慮了。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我保證,這件事,出了這個門,就爛在我心裡,絕不會有人知道。”

笑話,要是她去找司城玄曦告狀,豈不是告訴司城玄曦她來過皎月院?要是司城玄曦問她為什麼來皎月院還好,要是他不問她,直接去問雲霄,那豈不是任由雲霄顛倒黑白,於自己大大的不利?

這種左右都是自己吃虧的事,她是不會幹的。

她暗暗慶幸,還好果兒和那四個丫頭已經走出去了,要是她們在這兒,不知道這姓雲的又出什麼妖蛾子。

“真的?”雲霄充滿懷疑。

“真的!”王嫻婷點頭,信誓旦旦。

雲霄沉吟:“那我就接受?”

“你絕對應該接受!”王嫻婷快哭了,求你了,快接受吧,我再在這裡多待一會兒,王爺要是下朝回來,我就說不清了。

雲霄直起腰,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要是不答應,顯得我胸襟太小,格局太窄,不夠大方。我就吃點汙,反正清名這東西,也看不見摸不著,本來無價的,就兩千兩銀子賣你了!”

王嫻婷:“……”

吃點虧?她哪裡吃虧了?她借題發揮訛了自己兩千兩銀子,居然還說自己吃虧?王嫻婷低下頭去,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逝,她怕自己忍不住說出什麼來,她也明白現在處處劣勢,不是雲霄的對手,只好忍著。

雲霄道:“嗯?”

王嫻婷忙道:“我馬上派人把銀票送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雲霄悠悠地道:“當然可以,王側妃!”

王嫻婷如釋重負,急忙走了出去。她心裡懊惱之極,這個雲霄,實在太可惡了,獅子大開口,還一副自己很吃虧的樣子,把王嫻婷嘔得想吐血。

她一邊匆匆往外走,一邊想,不對呀,自己明明是要用錢來打發走他的,怎麼現在倒成了自己壞他清名了?這男女授受不親,從何說起呀?這不是被他給繞進去,繞得頭暈腦脹一時失了反應嗎?

她腳步一頓,就想回頭再理論,但是,終究還是不敢。

現在兩千兩銀子可以消災,要是自己再去理論,成也罷了,要是再被他倒打一耙,撕破臉了不說,連迴旋的餘地也沒有了。

嗯,現在形勢對自己不利,再回頭是不明智的。只要他還在王府裡,機會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