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哼道:“他當我不知道?憑白要我承他一個大大的人情,看他天天演戲。他並不知道你是誰,所以,他可是假戲真做真想娶藍家三小姐的。要不然,他能這麼起勁?”

雲霄眼睛彎成了月牙,司城玄曦說得不錯,顧元宵不知道她是誰。他心裡還放著一個美好的念想,一半是為了給藍成宣添添堵,一半,卻正是真想求娶那位藍家三小姐。不過,他心中的藍家三小姐,既不是藍宵露的原身,也不是雲霄,而是兩者之間。原身的才華和經歷,雲霄的決斷和特別。

要是現在雲霄說她就是藍宵露,是他一心要娶的藍家三小姐,說不定顧元宵不但沒有驚喜,反倒要落荒而逃了。

比如現在,他只以為藍成宣認為藍家三小姐丟臉,把她藏了起來,這才起勁地造勢,想要為藍家三小姐討回公道。因此,這勢便越造越大,越造越起勁。

藍成宣煩得不行,要對付他吧,他勢已經造得夠大,想偷偷除掉是不可能的,要光明正大對付?可是這顧元宵,你說他是讀書人吧,他的行為又很流氓,很無賴;你說他是流氓無賴吧,他偏偏還是才名在外的京城三大才子之一,雖然離開京城四年多了,但是當年也是風雲人物啊。

所以,藍成宣曾經咬牙切齒地說過,千不怕,萬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說的就是顧元宵。

你把他當文人,他給你耍無賴;你把他當無賴,他給你玩兵法。

所以藍成宣也鬱悶得緊,這顧元宵真是白豆腐掉進灰裡,拍不得,打不得,吹不得,哄不得,要不得。直把藍成宣這個玩了一輩子心計的丞相氣得七竅生煙又無計可施。

如果他不是藍成宣,他可以用極端的手法快刀斬亂麻地把這個成天在自己府門前燃著鞭炮、抬著花轎、天天報到的顧元宵給除掉,可現在他不能。

太子這邊的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他藍成宣一直是朝中有名的清流,要是真做出這種事來,他的清名可就全毀了。不但清名毀了,他依附的太子也會失去一大臂助,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

所以藍成宣雖然像心裡吞了一百隻蒼蠅一般的難受,還得極有風度的對顧元宵的天天騷擾大度一笑,表現得滿不在乎,意思是,這是個後輩,這是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才子,所以,他不能計較,也不會計較。

藍成宣這個美名博得很累,卻不得不這樣。

顧元宵的動作不停,京城裡看熱鬧的心就不息,整個京城裡熱鬧了,有些事情就方便了。

雲霄對藍成宣沒有什麼感情,也是因為藍成宣當初對她的冷酷無情,雲少主是非分明,恩怨分明,你既無情,我何必盡孝。我又不是原身,原身與你有父女親情,不管你怎麼對她,她心中對你都不會有不滿,都只會接受,但我雲霄和你壓根是陌生人。

因此,雲霄才會放任顧元宵在藍家門前這麼鬧。

或者說,為了幫助司城玄曦,雲霄放縱顧元宵在藍家門前這麼無傷大雅又吸引目光地鬧。她到底還是念了原身和藍家的淵源,隱晦地給了藍成宣提示和臺階。

如果藍成宣夠聰明,及早抽身,做不了太平丞相,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要是他執迷不悟,眼裡還是隻有權力,還是隻嚮往高位,那雲霄也無能為力了。

看到司城玄曦一臉悻悻然,雲霄心情大好地道:“王爺,若是有人看到你這樣子,一定不敢相信!”

司城玄曦哼道:“我在乎誰的眼光?都被人挖牆角挖到眼皮底下了,有人要搶我老婆,不讓我發洩,難道還不興我牢騷兩句?”

“我都要搬來這裡住了,你還吃這種飛醋!”雲霄被他“老婆”兩個字說得臉上一陣發熱,小聲嘀咕了一句。

司城玄曦輕笑一聲,對雲霄的反應很有些得意。臉紅是嬌羞的表現,他心花怒放地想,沒有反駁,沒有反駁,沒有反駁就是預設,就是接受。

當天,司城玄曦令人把皎月院好好打掃,重新佈置,又叫人添置了很多傢俱進去,對於皎月院的格局佈置,不但選擇最好的,而且,還一定要求雅緻,大氣,又要溫暖。還好莫昌是個機靈又辦事能力極強的人,而燕王府也著實不窮,有錢好辦事。

只是兩個時辰不到,皎月院就換了個樣子。以前因為是王妃住過的院子,佈置得像女子香閨,現在的佈置,雖然仍然像女子香閨,但已經有很大不同了。

當聽說莫大管家親自領人在佈置皎月院時,陳嬤嬤第一時間把這訊息傳遞到了王嫻婷那裡。聽說王爺竟然叫人收拾皎月院,王嫻婷有些發呆。

一邊的果兒試探地道:“側妃,沒聽說王爺要另娶,這是收拾了院子叫側妃搬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