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院中。

藍宵露睡得雖然晚,起得卻很早,她醒來的時候,天剛放亮,她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宿醉的藍宵露果然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回房的,只記得在和大鐵椎喝酒。好在那酒後勁雖然強,卻還溫和,並沒有讓她感覺頭疼。

可那聲音真吵得她頭疼。

她睜開眼睛,就聽見一個聲音道:“姐姐心可真寬,正高枕軟臥呢?不要緊,那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

春桃道:“側妃,王妃這一覺睡得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這外面怪冷的,您還是請回吧。反正我們王妃也不在乎這些虛禮!”

王嫻婷聲音中透出一些不悅來:“你一個小小的丫頭,能替姐姐作主?難不成清月院裡,奴才比主子還像主子?”

院子裡,王嫻婷帶著果兒,還有兩個嬤嬤一起,似乎想要敲門,但是被春桃攔住了。

早晨的風有些冷意,王嫻婷認為藍宵露這是故意拿架子讓她們在這裡吹風,心裡暗惱,對春桃說話就很狠厲。

春桃道:“不敢,不過側妃您這麼大吵大叫的,吵醒了王妃就不好了。怎麼說,這兒也是清月院,您的靜月院那兒可能喜歡熱鬧,可王妃卻一樣喜歡安靜!”

藍宵露在屋裡聽得微微一笑,春桃這丫頭,和白沐關系不錯,現在看來,她倒也是不卑不亢,不軟不硬地在給王嫻婷釘子碰。

王嫻婷被她這麼個小丫頭一擠兌,頓時大惱,她身邊的果兒更是怒氣沖沖地道:“春桃,你別以為牙尖齒利有什麼好處,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自己?”她這是在暗示春桃,她家主子能不能繼續是主子還不一定,這麼沒眼色,春桃會倒大老黴。

春桃仍是剛才的語氣,道:“果兒說的是,牙尖齒利沒有好處,我們王妃也一直是這麼訓我們的,所以,我們一向安守本份,即使王妃回門不在府裡,我們也只待在清月院中,絕不敢給王妃惹事。”

藍宵露哧地樂了,春桃語氣非常謙恭,聲音也很柔順,但是話裡卻是處處骨頭,對果兒的狗仗人勢針鋒相對,還暗諷了下王嫻婷不守本身跑來清月院惹事。

王嫻婷這下臉上也掛不住了,臉一沉,道:“好大膽的丫頭,我和姐姐情同姐妹,你這個小丫頭倒在這裡沒規沒矩橫阻豎攔,還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看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果兒,給我掌嘴!”

果兒大聲應道:“是!”對帶來的兩嬤嬤道:“幫忙抓住她!”

兩個嬤嬤應聲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春桃的手,果兒揚起手來,就要抽在春桃臉上。

這時,臥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藍宵露懶懶地站在門口,淡淡道:“誰在外面吵?”

春桃被抓住雙手,掙了掙不開,動也動不了,正掙得滿面通紅,但是怕吵醒了藍宵露,卻還忍著並沒有大聲呼叫。見藍宵露出門,她眼中極意外又帶幾分羞憤和自責,好像是自己沒有把門守好吵醒了王妃,心懷愧疚一般。

果兒手都已經舉起,但是一接觸藍宵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沒由來的一緊,竟是不敢抽下去。一時,手揚著抽下去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僵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藍宵露看著果兒,笑得雲淡風輕,語氣也極淡,卻是沖著春桃道:“院子裡怎麼就你一個?”

春桃忙應道:“回王妃,她們去吃飯了!”

“哦!”藍宵露笑了笑,道:“我說呢,怎麼我的院子的下人沒見著,別院的倒見了不少,還當這院子已經易主了呢!”

王嫻婷笑了一笑,慢聲道:“姐姐醒了,妹妹可是一番好意來給姐姐請安,無心打擾姐姐睡眠,姐姐不要怪才是!”

藍宵露淡然一笑,道:“妹妹這安請的可真是別出心裁,”她指指仍被兩個嬤嬤抓住的春桃,道:“妹妹就這麼請安啊?還真有誠意!”

王嫻婷毫不臉紅,反倒嫣然一笑,道:“姐姐說笑了!”她一瞪那兩個還傻愣著的嬤嬤,喝道:“還不放手!”

兩個嬤嬤忙不疊地放了手。

春桃被擰得不輕,一個勁地揉著胳膊,顯然兩個嬤嬤下了黑手,疼得緊。

藍宵露道:“春桃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