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皇宮裡,還有她的朋友為了她的自由在和侍衛周旋呢。

荊無言見她躍躍欲試,一想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唯有自己更警覺一些,在中間好接應她。

相比較,藍宵露覺得懸崖比院牆還要好攀爬一些,畢竟,懸崖也陡峭,但是並不像院牆那麼光滑無可借力,總有些凸石凹坑什麼的。

這裡沒有繩子垂下來,荊無言自己先上了院牆,再垂下繩子來接她,藍宵露爬得有點狼狽,好在還是手足並用地上去了。她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不是養在深閨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來到這個時空後也沒有偷懶貪圖享受。不然,對著這院牆,她就只有哭的份了。

不過,她相信,如果真是這樣,荊無言的計劃,應該就不是從這裡出皇宮了。

荊無言想了想,道:“你把繩子系在你的腰上!”說著,把另一頭繞上自己的腰。

藍宵露看了荊無言一眼,團隊攀崖,的確是有這麼一種互相協助互相保護互相照應的措施,但是荊無言和她,兩人不在一個層次,荊無言要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保護她。

如果她有失足,那掉下去的就不止她自己,她會扯著荊無言一起。身在空中,哪怕荊無言武功高強,被她這麼一拖一扯,只怕一樣會有性命之憂!

藍宵露想說不,想一想,還是忍住了,荊無言不會讓她就這麼攀爬,多說只不過是浪費時間,不會改變荊無言的心意。

她只能讓自己更小心一些。

藍宵露伸出手去,就觸到了崖壁上的石頭,石頭很冷,很硬,她試了試手,荊無言在她身側輕聲道:“我在前面,你小心一點!”

藍宵露輕聲道:“荊大哥,你也小心!”

荊無言用力地點了點頭,身形一動,已經躥上去,像一隻壁虎似的貼在崖壁上。他想回頭用力扯腰上的繩子幫藍宵露爬上來,卻看見她已經腳踩手抓,向上爬了幾步。

荊無言內力深厚,夜裡視物沒有什麼障礙,看她爬得還算輕松,心裡也鬆了口氣,藍宵露既然自己在爬,他若貿然提動繩子,反倒會讓她失去平衡。

荊無言決定先讓她爬著,等她體力不支時,自己再用繩子來渡她。

引開暗衛的冀百川,這時候還在風荷苑裡和那四個暗衛纏鬥。

暗衛們功夫不弱,尤其是四位一起夾攻的時候,更像某個陣勢,能發揮更大的威力。冀百川和荊無言是研究過他們這合擊之法的,和他們過了一百多招後,他心裡更加有底,也就不急於突出重圍。

只要他在這裡牽扯著這四名暗衛,荊無言必然能帶著藍宵露離開,既然他已經能立於不敗之地,就沒有必要耗費更多的力氣。於是他採取了比較輕松的守勢,間或遞出一招,在四人必救的地方,引起他們一陣忙亂之後,他便又好整以暇地只守不攻了。

相比較他這裡的硬接,引走丁平的侍衛就滑溜極了,簡直如同泥鰍一樣,東一鑽,西一滑,怔是沒給侍衛們圍成一個合圍圈子。

一群狼追一隻狐貍,大概就是這情形。

這兒相比藍宵露和荊無言所在的院牆邊,要亮多了。

這裡殿宇密集,外面都掛了燈籠,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已經很是明亮了。

所有人也沒有想到的是,在東宮最高的錦添樓頂屋脊的琉璃瓦上,這時候竟然坐著兩個人,一個稍顯慵懶地靠在屋脊上,看著下面侍衛和“刺客”引起的混亂,目光中矇昧不明,深不可測。

另一人卻是坐得筆直,看著都顯得有些累。如果不是怕站著太突兀打眼,他要站著,必然像一枝標槍。

夜深露重,霜冷瓦寒,兩個人當然不是賞月看風景。他們看的,是那兩名黑衣人。

坐著的人看著那個狐貍一樣滑溜,把丁平等人引開的黑衣人,輕輕一哂,又移到冀百川身上,眼裡閃著一絲幽暗的光,淡淡地道:“你能打得過他嗎?”

站著的人搖了搖頭:“招猛力沉,走的是剛猛路線,而且他內力深厚綿長,招式刁鑽精巧。我不如他。”

坐著的人輕輕一笑,道:“荊無言能請得他來,倒是沒有想到!”

站著的人有些疑惑地道:“太子,五天後就是封冊大典,你……”

原來,這兩人竟是端木長安和尋箏。

“怕我到時候收不了場?”端木長安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