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平看他腳下輕捷,絲毫沒有局迫慌亂的感覺,而且對皇宮的地形好像還挺熟,可他東躥一躥,西躥一躥,看似毫無目的,卻成功地把所有的侍衛都甩在後面幾米遠處。

他到底想幹什麼?

巡夜的侍衛們人數不多,只有十來人,但是,十來人追著黑衣人這邊跑,竟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想必是這裡臨近太子的宮殿,怕驚動了太子,只想把這刺客阻截攔下。

只是這刺客身手了得,東一穿,西一穿,看來毫無章法,竟然總是能找到侍衛合圍最薄弱處逃開,等侍衛和丁平再一次完成突圍,他又會再一次逃開。

如此數次,好像捉迷藏一樣,竟是繞著東宮轉了不小的圈子。

丁平一邊追著,一邊卻很奇怪,為什麼今夜皇宮的侍衛這麼少呢?平時,都會有三隊巡衛,今夜,竟然只有一隊。

但是容不得他多想,這人在風荷苑附近留連,只怕她要對太子妃不利。太子妃的安全,是太子親自交代他和申達的,出不得差錯。

他卻不知道,就在這個黑衣人沖出風荷苑,帶著他和一隊巡衛們捉迷藏的時候,風荷苑那邊的院牆下,又出來一個黑衣人,雖是暗沉的黑夜,那人一柄劍,卻散發著森森的寒意。他腳步快捷,仗劍順著臺階,就沖上了藍宵露所在的臥室,手中劍光閃爍,看來,竟似要來刺殺她。

長劍插入門縫輕輕一提,門便開了,這時,藍宵露還沒有睡。她早早地關了門,原來一直在房間裡或坐或站或來回踱步,不知道在思索什麼。聽見聲音,一側頭,就見到一個黑影,藍宵露輕喝一聲:“誰?”

那人也不答話,更不出聲,腳下一點,速度頓時快了三倍,手中的劍帶著寒光向藍宵露刺去。

藍宵露似乎嚇住了,連驚呼也沒有發出來,呆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應對。

這劍勢勁急,若是被刺入,血肉之軀哪還有活命的機會,自然少不得一個透明窿。

就在這時,右邊的窗子突然爆開,一柄劍挾著風聲,連人帶劍地從窗外飛來,那人也不是去擋那柄即將刺入藍宵露身體的長劍,而是攻向黑衣人。目標竟然也是黑衣人的前胸。

若是黑衣人繼續攻擊,他固然可以把藍宵露直接刺死,他自己也免不得被來劍刺個透明窟窿。黑衣人還真了得,他只是腳下錯步,手中的劍緩了一緩,仍然刺向藍宵露。

而從窗外進來的那人攻勢已老,這時候已經阻止不了他了。

劍尖離藍宵露不過三尺遠近,而這時候的藍宵露好似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地向旁邊躲了躲,但是她腳步遠沒有往日的輕捷,這一躲,仍是在劍光的籠罩範圍。

就在這時,一條鏈子槍從門後而來,直取黑衣人後背。

他和窗外來人一樣,都是攻黑衣人必救,採取的是圍魏救趙的法子。與此同時,屋頂也突然下塌,一個人從天而降,向黑衣人當頭劈下。

屋頂下塌的地方離藍宵露比較遠,好在除了那個容人進來的洞,房梁沒有事,不然,只怕屋子裡要成為一片瓦礫堆。

藍宵露趕緊退到了屋角。

黑衣人面對頭頂和身後的攻擊,絲毫不慌,腳下踩著很奇怪的步伐,只是兩步,就避開身後人的攻擊,手中的劍終於收了回來,向上一揚,便把屋頂那人的攻勢格開。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但黑衣人避開視窗來人,躲過背後攻擊,擋下頭頂攻勢,竟是輕松寫意,遊刃有餘。

穿視窗和身後還罷了,屋頂那人卻是居高臨下,佔盡了地利,那一擊,也是力大招沉的一擊,但和黑衣人對了一招之後,卻覺得虎口震痛,絲毫沒有佔到便宜。

黑衣人腳下一勾,已經勾住了一張凳子,隨便一踢正向視窗射出,而他也在擋開頭頂那一刀之後,隨著凳子向窗外一招飛鳥投林,出了窗子。

就在他出窗子時,一柄劍斬在凳子上,那把實木凳子在劍氣激蕩下,四分五裂,原來窗外還有一人。要是黑衣人不是用凳子先探路,而是直接先出去,迎接這一劍的,就是他的血肉之軀了。

他竟知道窗外有人?

屋裡的三人兩人從窗中出去,一人從門口出去,臨出門時,還不忘回頭道:“太子妃不必驚慌,我們會把他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