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經武,你好大的膽子,我的話也敢不聽?”藍宵露沉下臉。

左經武拱手一禮,很是不卑不亢地道:“您的話我當然不敢不聽,不過,下官是個糊塗人,有些事,要弄得明明白白了,才能照你的意思辦,您得體諒體諒!”

他突然表現得很有氣節起來,藍宵露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無端抓她進大牢,她原本也就想著叫申達揍那麼一頓就算出氣了,看來這左經武自己要挑事兒啊。

很好很好,她現在就是不怕人挑事兒。

她看著左經武,慢條斯理地道:“左大人這是想弄清楚什麼呢?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妨說說!”

她這麼意態悠閑,左經武卻認定她這是故作鎮定,胡守亮別的話他會掂量三分,只有一句話,他是深深認同。

太子殿下好色天下皆知,這女子卻無色可言,普通衣裙,頭上連枝珠釵也沒有,真是太子妃,怎麼會這麼寒磣,長得寒磣,穿得寒磣,還是自己走路,那行得也寒磣,怎麼想怎麼不像,自己多半是被騙了。

他心裡既然認定是被騙了,對藍宵露的厭惡之情就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內心裡對她就極是厭恨鄙薄起來。他轉向申達和丁平,道:“兩位小兄弟,你們的腰牌,可否拿來一觀啊?”

申達和丁平對望一眼,剛才太子妃說什麼來的?不能洩露身份,要是洩露了,太子妃大概會跟他們沒完。於是,兩人搖頭:“什麼腰牌,沒有!”

這話一出,左經武幾乎氣得七竅生煙,連腰牌都沒有?果然是假的。

被暴揍,被臭罵,被耍,被騙,這些人真當他陵州府是吃素的嗎?

左經武氣得面容扭曲,一指藍宵露幾人,大聲道:“來呀,把這幾個騙子拿下!”

丁平喝道:“大膽,左經武,你敢動手?”

左經武咬牙切齒地道:“你們才大膽,居然騙到我陵州府尹頭上來了,我看你們都活膩了。”他轉頭吼衙役,“還愣著幹什麼?拿下!”

那些衙役們見左經武發令,哪敢怠慢,立刻刀劍出鞘。

藍宵露笑道:“丁平,申達,早就聽說你們的功夫很厲害,我可從沒見過,現在,你們可以放開來好好打一場了。別堵那麼死,偶爾放兩個過來給我揍揍!”

丁平和申達只好苦笑,不過,這打架的事兒,總比懷抱大白菜,滿街分發那種打雜的事兒好。

鄧祺在一邊也指揮著胡府的護院:“這幾個騙子在胡府殺狗打人,窮兇極惡,說不定是在逃的江洋大盜,左大人要把他們緝拿歸案。大家也幫把手,咱們助官府緝兇!老爺說了,緝兇有功的全部重重有賞!抓住一個,十兩銀子,殺死一個,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銀子,摺合人民幣,大概也就兩萬塊錢。你妹的,難道我的命就值兩萬塊?藍宵露極度不滿,嘀咕:“小氣鬼!”

她覺得五十兩銀子著實不多,她天香樓一頓酒席,就是五十兩有餘;桃花夜總會隨便哪個分部的營業額,一天也不止五十兩;以後,絲綢廠那邊開始盈利後,也必然是銀子大把抓。

但是胡府的護院們可不這麼認為,五十兩,表示可以去春香樓美美地消費幾個晚上,而且,美女任選。要知道,他們的月銀,一個月也才十兩銀子呢。

大家都會算賬,抓住一個才十兩,殺死一個五十兩,那當然是要死不要活。只恨面前只有五個人,狼多肉少啊。所以,人人綠了眼睛,都搶著要來拔頭籌。

對方人多勢眾,丁平申達知道自己肩上擔子不輕,為了確保太子妃安全,他們拔出劍來。

這時,一幫已經綠了眼睛的胡府的護院們,像惡狼看到鮮肉,爭先恐後地湧了上來,反倒把要奉命抓人的衙役們擠了開去。

衙役們大概是頭一次見到抓人比他們還賣力的人,想著即使他們抓住了人,也沒得賞,倒不如賣了胡府護院們這個人情,反倒樂得輕松呢,也就心照不宣地任他們奮勇當先了。

西啟皇宮。

端木長安在文彤殿裡處理政務。各路訊息來報,東夏的使臣們,已經到了皎月郡了,南毅的使臣們,也到了青城郡,下一站就是西啟的巖鶴郡;北澤的使臣們也到了紫蘭郡,快進入西啟境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