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莫永就開始腹誹了,王妃呀王妃,你沒事瞎跑,惹出這麼多事來你高興了麼?你倒是高興了,可累得我跟王爺馬不停蹄,一路盡奔波了。現在可好,你要被端木長安封為太子妃,王爺要找回老婆,咱們這些下人要保護王爺安危,個個都為你在忙呢。

你要消停點兒,不整那麼多事,說不準現在我們都回到東夏的燕王府裡,熱茶喝著,熱炕睡著,小曲兒聽著,多愜意呀!

那丫頭,那麼個小丫頭,怎麼就這麼能整事。

莫永想到初見她的時候,她穿著個丫頭服裝,自稱是皎月院裡的白沐,然後,她就匆匆地跑了,那是他第一次見她吧。不,不對,他分明在哪裡還見過她的。

到底是在哪裡呢?

哎,這個王妃,她是藍家三小姐,深閨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沒有什麼理由見著她才是,可當初第一次見的時候,愣是感覺特別熟悉。

他見過的,莫永很肯定。

閑得沒事的莫永就開始絞盡腦汁地想,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廟裡?不對,他不愛逛廟;酒樓?不對,大家閨秀一般不去那些地方,去也是在雅間雅座,別人看不到……

連想了十幾個地方,莫永都確定不是。

他這兒正想著呢,司城玄曦那邊已經停了下來,他來到桌前,鋪開紙,提起筆,沾了墨……沾了墨……莫永眼睛一亮,不由失聲道:“紫玉雲臺硯!”

這突兀的一聲,讓司城玄曦回過頭來看他,道:“什麼?”

莫永為自己突然銜接起來的思路興奮了,他走前兩步,道:“王爺,屬下想起來了,我以前見過王妃,真的!”

司城玄曦放下筆,淡淡地道:“什麼時候?”

莫永道:“王爺也見過,那天,咱們去追捕冀百川,守在城南的屋頂上,我們見到一個有意思的少年,王爺叫我去買下一方硯臺……”

他這一說,司城玄曦也想起來了,眼神一跳,疑惑地道:“你是說,那個少年?”

莫永連連點頭:“對,就是他!”

司城玄曦道:“你說,那個少年就是王妃?”

莫永肯定地道:“是,一定是。那眉眼,那神色,那笑容,我不會認錯的!”

司城玄曦當初並沒有近距離地看過,但莫永有,他還曾經在她手中買下一方硯臺。司城玄曦皺了皺眉,看來,這個王妃倒是有很多不為他所知的秘密。

莫永看著司城玄曦的臉色,直覺現在王爺的心情並不怎麼好,但是,他的心情卻突然變得好了起來,那可是個刁鑽又聰明的小子,不,不,是女子。她會一直待在端木長安的皇宮裡,等待王爺去救嗎?

司城玄曦沒有說什麼,再次提起筆來,在紙上寫著什麼。莫永知道,王爺雖然隨著北澤的使者隊伍,但是一直在運籌幃幄之中,而且這時候,是他思慮集中的時候,他不敢打擾,悄悄地關上門出去了。

莫永出去之後,司城玄曦卻又放下了筆,藍府的翻牆少年,雲隱村的神秘女子,他的燕王妃,這是同一個人嗎?

在太子東宮住著,藍宵露還是很自由的,最讓她放心的一點是,端木長安嘴頭上該佔的便宜絕不少佔,愛妃,小露兒地叫著,極盡曖昧之能事,手頭上倒是半點不軌和輕慢也沒有。

他會在每天下朝後,或者傍晚,來風荷苑小坐片刻,興致好了,甚至攜一壺清酒,叫膳房傳兩樣精緻小菜,與藍宵露喝兩杯。

而藍宵露從開始時的抗拒和厭惡,到後來可能認清了形勢,也變得越來越無所謂了,要喝酒,那就喝唄,誰怕誰?要玩曖昧,她就直接給來個充耳不聞;至於端木長安很有閑情逸緻的遊湖什麼的,她頂多也就是在岸邊上站站,這叫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她可不想掉進那冰冷的湖水裡去。

當然,她不是質疑端木長安劃船的本事,而是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了情緒,想把他弄翻到湖底去。

但是,即使她眼裡偶話也會帶點刺,但卻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抗拒明顯了,甚至眼神,也慢慢柔和下來。

當然,一月之期也在慢慢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