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沒有來。

太子沒有來。

這讓她心裡沒底,她不知道,那個叫路三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她不過是把她關進了牢中,甚至沒等一夜就被太子派人救出來了,有驚無險不是嗎?

太子是為了路三的事在生她的氣?

所以,即使她遭受到危險幾乎“危及生命”的事,端木長安也這麼淡然處之,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只是叫人回話,找管事去處理屍首?

小詹子那驚恐的眼神彷彿還在眼前,他死得蹊蹺,她卻不敢去查探,但心中還是惶然的,只怕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她。

所以,當有人再來彙報,說端木長安竟然要立那個路三為太子妃時,她雖然極端震驚,卻仍然沖不散心中的那份惶恐。

就在心神不定之中,端木長安來到了她的院子。

那時候的她,臉色一片蒼白,那不是被小詹子的死屍嚇的,而是不知道身後盯著她的眼睛是誰,小詹子為什麼死在她的房中而驚恐的。

端木長安笑如春風,柔情如水:“愛妃,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可是身子不舒服麼?”

對於早上,她這裡出了人命的事,他隻字不提。

肖側妃也只好繼續裝柔弱,嬌軟虛弱地道:“太子,妾身沒事!”

端木長安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左手就抬起她的下巴,聲音溫情款款:“愛妃臉色這麼差,還是好好休息吧。”他側過頭,對服侍的幾個宮女道:“愛妃氣血虛了,趕緊去煮碗人參雞湯來!”

立刻有宮女答應著下去了。

端木長安這才牽了肖側妃的手,走進裡屋去,房間裡,小詹子的屍體自己早已經清了出去,也打掃幹淨,再沒有一點血跡和水跡以及痕跡,但是,先前近距離看過小詹子死狀的肖側妃還是心有餘悸。

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見死人,心中的一絲驚懼在端木長安來到的時候,已經化作了另一種心緒。

她就知道,她是得他寵愛的,昨天的事,她做得過火,他雖然生氣,但到底還是來看她了,他眼裡那濃濃的關切,嘴裡那深情的話語,臉上那溫柔的表情,哪怕她這樣的人,也覺得那不會是假的。

端木長安扶著肖側妃,就向那桌邊走去,肖側妃心中有些不願,卻是不敢有半點違拗他的意思,然後,端木長安便把她按坐在椅上,那個位置,就是早上發現小詹子的位置,那把椅子,似乎就是小詹子坐著的那把椅子。

肖側妃臉色煞白,忍著內心的恐懼,坐在那裡身子略有些發抖。

端木長安只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叫道:“尋箏?”

尋箏立刻進門。

端木長安面色一冷,厲聲吩咐:“去查一下意欲謀害愛妃的小詹子是哪裡人,受何人指使?把他全家都打入賤籍。另,把那惡奴鞭屍三百,錯骨揚灰!”

尋箏道:“是!”轉身出去了。

端木長安看著臉色變化不定的肖側妃,剛才的冷厲之色完全不見,又換成了溫柔體貼:“敢傷害我在乎的人,我必叫他後悔生在這世上!”

肖側妃嚇得面色一白,勉強定神,忙道:“謝謝太子為妾身出氣!”

心裡卻驚懼不已,端木長安說得溫柔深情,她聽得卻是心驚肉跳。他在乎的人,那個路三,他要立為太子妃的路三,一定也是他在乎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本來是派人去暗殺她的,那自己的下場,是不是比小詹子更慘?

見肖側妃聽懂了他的話,端木長安意味深長地一笑,道:“愛妃精神不濟,就好好休息吧,本太子明日再來看你!”

肖側妃哪裡說得出話來,只是訥訥地道:“恭送太子!”

看著端木長安離開,肖側妃像凳子上著火般趕緊彈了起來,她的父母,如今還在東夏太子司城尚賢的控制之中,被送與端木長安,原本就是司城尚賢的一步棋,要借她來打入深宮,監視端木長安的一舉一動,最好能竊得一些機密的情報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