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一怔,驚訝地看向他。

端木長安笑道:“路三這麼在乎名份這兩個字,本太子當然也應該遂你的意。既然路三不肯做姬妾,本太子很樂意讓你做正室!”

他說得雲淡風輕,藍宵露聽得如五雷轟什麼?”

端木長安很無辜地看著她,臉上一片深情,聲音一片柔情,語氣一片真情:“路三於我有救命之恩,俗話說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湧泉之恩當以身相報,所以,面對路三的救命之恩,本太子只好以身相許了!”

以身相許?

藍宵露聽得一陣惡寒,這端木長安演技也太好了吧?這資質,不去競爭奧斯卡最佳演員獎,簡直是浪費。

看那小臉配合的,看那聲音和神色,簡直能以假亂真啊。

但是藍宵露知道,這端木長安口中說得冠冕堂皇天花亂墜,心裡的算計必然是自己完全想不到猜不透的,她現在是路三,也是當初禦花園中的小丫頭,他直接許以太子妃,換成一般人,這是天大的富貴,一步登天的富貴。

可藍宵露明白,又不是演電影,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再說,即使有這樣的好事,她也是避之不及,不然,她藍宵露就是古往今來天上地下第一個怪胎奇葩了。

她心中著實有些慌亂,不知道端木長安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臉上卻在笑著,只有在那樣的笑裡,可以掩飾一下心中的震驚警覺戒備,她道:“太子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路三一介草民,不登大雅之堂,太子將來富貴無邊,所娶太子妃當然也是高門大戶之女,一個小小的侍婢,何德何能?”

“本太子從來不介意身份,不在乎出身!”

藍宵露幹笑道:“太子的婚姻,可不是一個人的事,穩定朝中局勢,與朝中重臣聯姻,這好像是歷國歷朝的太子所做的事!”好比現在的司城尚賢,即將娶的女子,就是她那丞相爹爹最看重的嫡女姐姐,容貌不重要,才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出身!

端木長安嗤地一聲冷笑,傲然卻氣勢淩人,霸氣十足地道:“無用的人,才需要出賣婚姻來謀得朝中穩定,本太子不需要藉助這些,我想娶誰就娶誰,哪怕我要娶的是男人,也沒有誰敢置啄!”

這笑話真冷,藍宵露這下連笑也笑不出了,咧了咧嘴,對他伸了下大拇指,訕笑:“太子果然霸氣!”她相信,西啟的太子端木長安,的確是有這麼霸氣的,現在,他名為太子,實在已經在行使皇權,他手段高明,滿朝文武,沒有誰不臣服。

東夏的朝堂之上,幾股勢力牽扯,互相壓制,互相傾軋,互相倚仗,互相算計。但是西啟卻是一言堂,端木長安是絕對的大權在握者,大局掌控者。

端木長安展顏一笑,剛才的霸氣和傲然全都無影無蹤,又換成了招牌式的狐貍微笑,聲音柔軟,好像滿含著真誠:“路三覺得,本太子這次夠有誠意了吧?”

藍宵露幾乎抓狂了,誠意你妹,我一有夫之女,不要說你許太子妃,就是許皇後,那又怎麼樣?再說,你想娶誰就娶誰,我卻不能想嫁誰就嫁誰,何況,她有自知之明,以她自身,絕不是端木長安想娶她的原因,端木長安為什麼要許她太子妃?他在謀什麼?

可是她不是政客,也不願意去以政客的心態想問題,所以,不管怎麼想,也得不到答案。她幹笑著敷衍道:“太子要娶一個他國侍婢,可真夠驚世駭俗的!”

端木長安笑了笑,不在意地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要是路三你在乎,本太子可以立刻讓西啟的丞相認你為女,到時候,誰敢說三道四?”

藍宵露受不了了,她知道自己是猜不透這人的心思的,這人能把整個西啟朝堂控制在股掌之中,自己不過一介小女子,即使來自二十一世紀,也不可能鬥得過他,更不可能猜得透他,她豁出去道:“太子,明人不說暗話,你直說你為什麼要娶我?”

端木長安輕輕擊掌,笑道:“果然聰明啊,現在說到正題了。剛才我們在說什麼來著?一個利字。路三雖然許我一成利潤,但是我貪心得很,我要的是全部利潤。但這顯然是你不能答應的,但如果你嫁了給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那豈不是我就擁有十成利潤了嗎?”

藍宵露幾乎吐血,這理由,聽著似乎有些道理,其實荒唐之極,整個西啟都是他的,區區一條商路能得的利潤,和一個國相比,怎麼也只是九牛一毛。他用這麼看似理由充分實際全然站不住腳的理由,來說要娶她的原因,怎麼看,也是把她當成了小孩子在哄。

“你還有什麼顧慮?”見她不出聲,端木長安笑嘻嘻地問道。

藍宵露無語,她心中覺得很不妥當,好像陷進了端木長安的某個陰謀之中,可是她看不破,也破解不了,現在身陷西啟的東宮之中,要想出去,怕也不是很容易,思前想後,最後只吭哧道:“太子的提議的確很誘人,太子妃這身份地位也的確讓人期待,可惜,與太子一別已久,當初路三孤身一小婢,雖然不得自由,至少還有幾分自由。可現在,路三早已嫁人了,路三有丈夫了,自然不能再做太子妃!所以,路三隻好忍痛拒絕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