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荊無言呢,從她走出藍府第一天,荊無言在她心中的印象一直很好,他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給她最真誠的溫暖,他欣賞她,尊重她,幫助她,關懷她。

那是一種讓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的柔情,她心中對他原本不一樣。

遇到什麼事,她第一個想起的是他,絕不是什麼司城玄曦,哪怕這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夫君,而且因為陰差陽錯的中毒,還與他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但在內心裡,他親近的人是荊無言。

她把那界定為朋友之情。

她在乎的一個朋友。

因為在乎,她不願意失去。

因為在乎,面對他的柔情,她才有些無所適從。

這一路,註定不能像當初雲隱村那樣輕松無掛礙。沒動身之前,她已經料到會有一些小尷尬,可是她又不能獨自來完成這於她來說難度極大的西啟國之行。

只是沒想到,那根本不是小尷尬,那是完完全全,實實在在的,比她意料中要嚴重許多的大尷尬。

她強制自己不要想下去,這一次,她要做的事太多,哪能容她這樣兒女情長,患得患失?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他們快吃完時,時封來了,他把馬車拉到了酒館外面,果然是一輛寬大的馬車,車裡的褥子很軟很厚。

藍宵露為時封加了兩個菜,走出店來,荊無言已經在套馬車了。

藍宵露騎的那匹馬腳力不錯,他把那馬套在馬車讓,馬兒大概是知道套上馬車之後就不能放開四蹄盡情奔跑了,有些不情願地打著響鼻,荊無言拍著馬頸,好像在和馬兒進行深切交流。

藍宵露走過去時,荊無言道:“你上車去看看,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再加一層褥子。”

藍宵露道:“夠了,這褥子鋪得比床還厚了。”

荊無言道:“時封還沒吃完,你先上去休息一下。一會兒你坐車,時封趕車,我騎馬跟在後面。”

藍宵露點了點頭。

時封的動作很快,走出酒館的時候,最後一口飯還在口中嚼著。見馬車已經套好,他躍身坐上了車轅。

荊無言看他果然是一副熟練的樣子,更加放心了,道:“這就走吧!”

時封問道:“荊老闆,是這麼一路往雲州麼?”

荊無言道:“是!”

時封遲疑著,道:“要不,咱們繞繞路吧?”

“為什麼要繞路?”荊無言看著時封。

時封吶吶地道:“我知道兩位老闆都有好身手,但是從這裡往雲州,會經過一條河,那條河上,不大太平!”

藍宵露撩開簾子,道:“怎麼個不太平法?”

時封舔舔唇,道:“我剛才和鐵匠閑聊的時候,聽說那條河上,有一個叫四海幫的,要收過河費!”

“四海幫?”荊無言重複了一下:“什麼時候四海幫要收過河費了?”

時封眼裡閃過一絲懼意,道:“就是近半年的事,咱們湖州所有的江河和湖泊,都歸四海幫管,他們搶了貨殺了人,連官府也不會管的。”

藍宵露看了荊無言一眼,荊無言沉吟了一下,道:“不礙事,那河並不寬,四海幫的人也不可能老守著這條河道,就算他們要過河費,給他們點錢就是了!”

時封見荊無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定下心來,開始揚鞭趕馬車。

穿過這小市集,前面是一條彎曲的官道,時封趕車的水平很不錯,車很平穩。荊無言騎馬跟在後面,他知道四海幫,兩年前,四海幫還不過二十來個人,四五條船,但是這兩年發展迅猛,已經有數百人,上百條船了。

湖州土地富饒,是富庶之地,湖泊也多,他們原本是靠著槽運賺錢,收過河費這種事情,以他的訊息網,暫時還沒有收到過。

難不成這四海幫現在竟然改弦易轍,不做正當生意,也做起這無本買賣來?

在岸上,他可是什麼也不怕,但是到了水裡,他就有點憷了,他是隻旱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