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盡管疼痛難忍,聽到這句,也不禁笑了,不過笑容實在有些難看,而且這一下還牽動了肚子,不知道扯著了哪根筋,又是一陣猛疼。

這笑容看起來就有點可憐兮兮的味道了,司城玄曦看到這笑容,心裡舒服了些,心想你終於知道禍從口出,知道無可奈何了吧?

藍宵露吸了口氣,小小聲地嘟囔:“真幼稚!”

司城玄曦耳聰目明,雖然她聲音夠小,卻仍是聽了個真真切切,被面前這個女人這麼輕視鄙夷,他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何況他脾氣本來也就不怎麼好。他兩步走上前去,壓抑著怒氣道:“你說什麼?”

藍宵露微仰起臉,道:“我說你幼稚!”

“你再說一遍!”他瞪她,威脅味十足。

藍宵露忍著疼,不耐煩地道:“再說十遍也一樣,你幼稚,你幼稚,你幼稚,你很幼稚你知道不知道?你很閑嗎?還是和王嫻婷一樣,想來看我的笑話?就算是這樣,能不能請你至少在表面上表現得稍微有深度一點,不要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唯恐天下不亂嗎?不要說你把你的內室交給王嫻婷,就算你把整個燕王府送給王嫻婷,那也是你的事好嗎?那也與我無關好嗎?我喜歡清月院的清靜,但是,就算在這裡終老,我也沒有異議。如果你看我不順心了,直接休了我就是。跟一個小女子這麼計較,你是不是男人?”

這番話因為是藍宵露忍著痛說的,所以說得又快又急,又惱怒又不屑,偏偏又透著一種驕傲。那是一種不屑一顧的驕傲,也是一種與己無關的淡漠。

轟得司城玄曦有些張口結舌。

其實不用藍宵露說,他也自覺這種行為與平時他的作風一點不相符。要是莫昌莫朗等人知道,不定以為他是受什麼刺激了。

他就是受到刺激了。

莫昌來報,說王妃已經搬去了清月院,在他派人去幫忙的時候,王妃派的人已經把清月院先打掃了一遍。看來,搬院子的舉措一點也沒有打擊到她,她反倒是很樂意搬呢。

接著,莫昌又彙報,側妃來到清月院。

他不自覺就皺了皺眉,他是最不屑於看那些女人鬥來鬥去的,雖然他知道有女人的地方難免就有戰爭。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王嫻婷這麼迫不及待的,總不會真是姐妹情深,恭賀喬遷之喜去了。

然後,他就聽說,王妃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派人幾乎把側妃院裡的東西搬空了。

他內心裡覺得王嫻婷這是活該,但是,藍宵露過得那麼滋潤自得,他卻又不舒服起來。

他是要懲罰她呀,怎麼弄到後來,好像她已經成功地把這懲罰轉嫁了,轉嫁給王嫻婷了。

他走進靜月院時,果然看見靜月院空了不少,王嫻婷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顯然是心疼得不行。一見到他,就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他看著煩心,敷衍了幾句,就來到了這裡。

然後,他就被某人當著面,痛快淋漓地罵了一回,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奇怪的情緒,像是在忍痛,卻又非常的驕傲。

他不知道她是生理期,也不知道有的女人生理期是會痛經的,所以,他奇怪地審視著她,她再次因為忍痛而現出那種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時,他掩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你怎麼了?”

問完之後,他就板起了臉,她剛才罵了他,他竟因為她的表情痛苦而去關心她。不過一個女人,她值得他這樣的關心嗎?

可是話已經問出了口,他心中別扭著,似乎想聽到回答,又似乎不屑於聽到她的回答。

藍宵露讓身子坐得直了些,淡淡地道:“我很好!王爺,您是來巡視清月院的麼?有什麼吩咐?如果沒有,妾身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逐客令?

司城玄曦的臉色又黑了下來,他沉著臉道:“聽說,你派人幾乎把靜月院都搬了過來?”

藍宵露笑了,原來這是來為王嫻婷找場子來了,難怪到這裡就不陰不陽的,王嫻婷果然是有本事,這司城玄曦果然也太閑得無聊。

她仰著臉看他:“王爺,您這麼說就有失偏頗了!”

“這麼說,還有別的說法?”司城玄曦冷冷地注視著她,更快不自覺又帶了一絲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