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像是在賭氣,叫她死,叫她死。

葉公公卻一語道破了他的想法,他在計較,他對她小氣?

他頹然退後一步。葉公公已經把藥丸放進了藍宵露的嘴裡,那藥丸入口即化,他甚至能看到,藥才入喉,她臉上那種可怖的潮紅色就減弱了不少。

葉公公直起腰來,道:“記住,一天一夜,如果王爺不想親自給她解毒,那便另作安排吧,好歹,是一條人命呢!”

說著,他轉身就向外走,腳步輕捷。

但是他並沒有出二院的門,在二院西邊,一個縱身,就飛上了屋頂。這位葉公公,是個身負武功的高人啊。

司城玄曦是見怪不怪,見葉公公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這才轉身再回到房間裡。

藍宵露身上的媚毒已經被清心丸控制,他試著給她把脈,觸手只覺得她手腕上一片冰冷,如同死過去了一般。先前那種燙熱的感覺竟然不複存在。

這藥效好快,一天,一天時間,他到哪裡去找個男人來給她解媚毒?再說,她是他的王妃,他豈能找別的男人來為她解毒?

可是,這樣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要的。

在一片糾結中,司城玄曦覺得頭都要炸了。

突然,床上的藍宵露眼睫一動。

司城玄曦吃了一驚,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他盯著藍宵露的臉,難不成,這藥吃了下去,人還能醒?

事實很快證明瞭他的想法,藍宵露眼睫連動之後,竟然睜開了。

眼睛睜開的藍宵露有點搞不清狀況地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她一眼看到床前的司城玄曦。

司城玄曦也看著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

藍宵露奇怪地道:“你在我床前幹什麼?”

司城玄曦臉色黑沉地道:“你中了毒,我送你回來,不送到這裡送到哪裡?”

“中毒?”藍宵露想起之前的事情,嘆了口氣,道:“司城玄曦你是不是天煞孤星啊?為什麼只是以你正妃的名份去皇宮裡走一趟,都能中毒?”

司城玄曦一聽這話,心裡頓時不爽:“你才是天煞孤星,那麼多人不中毒,就你中毒,你自己命運多舛,少算到我頭上!”

藍宵露翻白眼:“誰知道你在皇宮中都能被人下毒?我當然不是天煞孤星,我頂多算是時運不濟!”可不是,要不是時運不濟,怎麼可能嫁給他?

司城玄曦心裡哼了一聲,你還時運不濟,你不知道走了什麼大運,中了毒,還勞動葉公公給你解毒!

藍宵露暗暗呼吸了幾下,好奇地道:“為什麼我沒有中毒的感覺?就是有些發冷,難道是寒毒?”

司城玄曦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

藍宵露閉上眼睛:“王爺,燕王爺,您能發發慈悲,讓白沐或黃嬤嬤來侍候我不?我中毒只是遭受池魚之殃,並不是我的錯。我不想怪誰,但是,我都這樣了,你還支走我床前所有人,難道叫我一個柔弱的病號,自己照顧自己嗎?”

司城玄曦看她雖然聲音有些虛弱,說話卻極是連貫,對葉公公這清心丸的藥效不覺暗暗稱奇。

藍宵露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說完這話,一睜眼,看見他還在床前,還一副別扭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道:“王爺,我冷,你叫黃嬤嬤給我送床被子來!”

司城玄曦回過神來,目光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被子已經夠厚了,便沒好氣地道:“黃嬤嬤不在。”

“白沐呢?”

“還沒回來!”

“春桃夏草她們呢?”

“都不在!”

藍宵露無語了,可是她真的冷啊,全身的血液好像要結冰似的,她以前去過大雪山下,也沒有覺得這麼冷。這是一種從骨子裡往外滲透的冷,她自覺身體已經夠好了,也夠能承受能忍耐了,還是受不住。

她忍氣吞聲地:“王爺,好歹名義上我也是您的王妃,您能有點人道主義不?給我拿床被子,我太冷了!”

司城玄曦哪做過這樣的事,一聽頓時搖頭:“我不知道被子在哪裡!”

藍宵露道:“在你右前方,那個櫃子裡,有白沐早上收進去的被子!”

司城玄曦淡淡道:“你能說能動,為什麼不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