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得前胸貼後背,又經受一番做賊險些被抓驚險的藍宵露這會兒終於可以坐下來安安穩穩地大口吃肉了,她可沒有那麼矯情,餓成這樣也注意不了形象。

白沐看這吃相,連連搖頭,她吃相要好多了,手中的那塊豬蹄好一會兒也才咬掉一個角。

藍宵露啃了一會兒肉,肚子沒有這麼餓了,嘴裡有肉,腹中不空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藍宵露的目光立刻被那壺酒吸引。

那壺不大,酒最多半斤。大概是洞房之夜用來喝合巹酒用的,藍宵露吃得口渴了,心想反正也是大塊吃肉毫無形象可言,再來個大碗喝酒也不算什麼。大碗沒有,大壺也算吧。

於是,放下右手的半塊牛肉,拿過壺,也不用杯,直接就往嘴裡灌了一口。

和冀百川也能拼個幾碗的酒量,這一小壺自然不在話下,加起來也不過一碗。

正當藍宵露吃得開心,喝得開心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院有人聲。

那幫丫頭婆子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白沐道:“我去看看!”

她放下手中的豬蹄,立刻出房去了。

藍宵露才不理會,把剩下的半塊牛肉吃下去,酒也喝了半壺,肚子飽了,她想,幸好一輩子被逼嫁人也只需要嫁一次,餓也就餓這麼一天。

正當她有一搭沒一搭配地啃著手中的豬蹄時,只見白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不好了!”

“什麼事?”藍宵露就著壺喝了一口酒,這酒味道真不錯,到底是王府的酒啊!

“王,王爺要殺人!”

白沐走出二門,正看到外面跪著一排丫頭婆子,她驚訝極了,那不是之前她打發走的那幾個嗎?四個婆子三個丫頭,個個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垂著,嚇得發抖。

那個還身穿喜服的新郎官司城玄曦,站在那裡面色冷漠,看也沒看她們一眼,莫昌站在司城玄曦身後不遠處,臉色也不大好。

三四個侍衛站得略遠,既像是保護著司城玄曦,也像是防止這些人逃跑。但白沐覺得,後一種可能性不大,前一種可能性,貌似也不大靠得住,那個人,光眼神就能凍死人,需要人保護嗎?

白沐這丫頭冒冒失失的推門,動靜雖然不大,可司城玄曦那是什麼人,用耳聰目明來形容絕不為過。白沐從藍府一直到燕王府,他哪能不知道是藍家三小姐的陪嫁丫頭。

司城玄曦裝著沒看見,板著臉,淡淡地道:“擅離職守,當王府沒了規矩嗎?我看,你們都活得不耐煩了!”最後一句,說得冷氣嗖嗖。

本來就是王府的下人,自然知道王府規矩,這七人頓時面如土色,驚慌地道:“王爺饒命!”

白沐一聽,心想這王爺竟然這麼心狠手辣,不就是走得遠點不在新房嗎?竟然要殺人。王爺這麼兇,可得趕緊告訴小姐去。所以一縮頭,立刻把門關了,跑進內院來向藍宵露報信。

連司城玄曦自己也沒想到他今夜會再次踏入皎月院,他以為藍三小姐再次逃婚。對這個女人,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甚至想好了,當護院發現她並擊殺後,他怎麼對藍成宣交代這件事。

但是,並沒有接到莫永的回報說有人偷出府門。他也以為藍宵露是改裝易貌堂而皇之地從大門走了,他相信,只要是從大門出去的,他就有辦法找回來。當然不是在今晚,今晚怎麼說也是他的洞房花燭,跑了一個新娘,不是還有一個嗎?

所以,他悠然回到前廳繼續喝酒。

才喝了兩杯,他就接到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訊息:他那新娶的正妃,去廚房偷肉吃去了。

司城玄曦一口酒差點全灌進氣管裡,好在他武功高強,對於自身的控制也極是了得,硬是漲紅著臉,把要沖出口的咳嗽給憋了回去,瞪了似乎正忍笑忍到內傷的莫朗一眼,一言不發地再次來到皎月院。

可是走著走著,這位燕王爺心理又不平衡了,這王府可是他的,他好不容易把下人們管束得井井有條,這女人一來,就出現下人翫忽職守的現象,而且,她製造這現象,只是為了到他家廚房偷肉吃。這怎麼聽著這麼怪異呢?

他總不能大張旗鼓地跑去興師問罪,問他一個堂堂王妃為什麼要去偷肉吃吧?

所以,他採取了迂迴的方式,他在門口,站著沒進去,叫莫朗去把莫昌叫了來。

莫昌是王府的大管家。

當莫昌和來到,看見滿院的冷靜,頓時就明白王爺叫他來幹什麼了,他立刻把今晚在皎月院當值的丫頭婆子們給叫了來。

這些丫頭婆子一看剛偷了回懶,直接撞在王爺的槍口上了,能不嚇得直發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