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娶我或放棄皇位？

司城豐元一下子被戳中痛處，他口中雖然說得一無反顧，心裡正是這麼想的，聽藍宵露這麼一說，他喜笑顏開地道：“小鷺，難得你這麼為我作想。其實正妃不正妃的，也就是個名份，你如果跟了我，你一定是我手心裡唯一的寶。我不可能喜歡那什麼宋秋寧，我現在是還要藉助宋太傅的力量，我對她只會敷衍，不會真心，我只對你一人真心。你要是肯為了委屈，暫時做側妃，等他日我登上大寶，一定冊封你為皇後，到時候，我大權在握，天下盡掌，也不會有人敢左右我的決定。好不好，小鷺？”

這才是真面目，藍宵露心裡冷笑，面上卻是一副糾結的表情，很是愛莫能助地道：“顧飛，說得真好啊，我都被你感動了，也為你這番話心動了。可惜，你還是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不是什麼元宵，當然也不是什麼路三，我的身份，不可能做側妃，因為，即使誰娶了我做妃，也一定與潑天富貴無緣，還要受盡恥笑，被人揹後唾罵，不要說以後問鼎帝王，連你這個賢王爺，也立刻會成為閑王爺！”

司城豐元怔了怔，道：“怎麼可能，小鷺，你，你還有什麼身份？難道你是公主？”如果她是公主，與他是兄妹之情，那自然不能結成夫妻，結成夫妻後，自然與富貴無緣，受盡恥笑。

藍宵露露出羞澀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道：“你真能想，我哪會有這麼尊貴的身份？若是有，我何必還要做掮客賺幾個零花錢？”

“那你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不能做側妃，為什麼娶你會受盡恥笑？”

“顧飛，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想不到呢？在藍府裡，娶了誰會受盡恥笑？”

司城豐元一怔，他的腦海中轟然一炸，聲音有些變了，極力穩住，才顫聲道：“你是說，你是，是一年前那個……”

“你終於想起來了！”藍宵露笑了笑，道，“從來到這個世界，我背負的，就是無盡的恥笑，我從此與富貴無緣，與榮華無份，我嫁給誰，誰就是那個笑話，我嫁給誰，誰就成為笑柄。咱們好歹也有千多年的交情，我怎麼能害你呢？”

司城豐元瞪著她：“你，你胡說，當年，當年我們都交往那麼久，你也不肯給我，你，你……你一身武功，怎麼會……”

“是啊，我剛到這個身體裡，正是她被人吃幹抹盡，一身傷痛，滿心痛楚的時候，如果你早一些把我推到那幫猴子身體裡，也許我能阻止這場劫難，也讓你免掉這份糾結！”藍宵露冷笑：“若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堂堂的丞相府小姐，卻只能穿著丫頭的服飾出現在皇宮之中，在整個藍府，我的身份，連丫頭也不如！”

“不，不可能，不可能……”司城豐元喃喃地說，卻不知道他這不可能指的是什麼。

“我沒你這麼好運，你來到這個世界，富貴榮華任你選擇，而我，只有恥笑與冷眼相伴，在生存線上苦苦掙紮。當你鮮衣怒馬，前呼後擁的時候，我正苦忍度日，在冷眼與罵聲中茍存性命；當你躊躇滿志，想著問鼎大位時候，我卻要為自己的身上衣裳口中食，女扮男裝，拋頭露面。你肯為了我這個名聲已壞，貞節已失的丞相府三小姐，放棄你那芳華菁麗，美貌多才的未婚正妃宋秋寧？你會為了我這個已被丞相藍成宣放棄的廢棋，失去宋太傅這樣的一大助力嗎？”

司城豐元怔住了，他去過藍府，也試探過藍成宣的態度，知道藍成宣已經立意輔佐太子，不可能成為他的助力。即使他娶了藍宵露，藍成宣也不會轉而來支援他。

藍成宣固執而冥頑，迂腐而貪念富貴，他認定太子，就會全心全意去輔佐，縱使自己身為齊王，能力才德無不勝過太子，他也不會把自己當一回事。從他費盡心思要把嫡女嫁給太子就知道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藍小鷺竟然是藍府的三小姐，那個平妻所出的，原本地位僅次於嫡女，卻因為失貞而成為全京城笑柄的藍三小姐。

穿越過來，他風光無限，她忍辱偷生；他富貴榮華，她受盡冷眼；他高高在上，她命運多舛……

這是多強烈的對比啊，這世上有什麼因果報應？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可是她，自己奪她性命，卻能身受富貴，她善良大方，仍要承受不幸的捉弄，原來命運只在自己掌握之中。

他不能娶她，如果因為心中那麼一點點愧疚，就娶了她，那他必然見棄於父皇，見笑於兄弟，而且宋太傅那邊不好交代，貴妃母親那邊也不好交代，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可是，她是藍小鷺啊，如果她不能成為他的助力，卻成為別人的助力，那也是他攀上那個高位的一塊石頭。如果能說服她留在他的身邊，不求名份，那才是最完美的。

想到這裡，他換了一臉沉痛，走前一步，凝視著她，讓眼裡帶著沉沉的悲色，道：“小鷺，你受苦了！”

藍宵露對突然走近的他嚇了一跳，不由退後一步。

司城豐元滿面痛惜地道：“小鷺，我不知道你遭受了這麼多，我也不知道命運對你這麼捉弄，對你這麼不公平，以前沒有人照顧你，你受委屈了，以後由我來照顧你，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整個王府裡，除了我，就是你，沒有誰敢欺負你。你來王府，好不好？只要你來王府，我一定護你周全，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我要把你捧在手心裡，照護你，疼愛你，好嗎？”

這聲音情真意切，這表情真摯深情，連他的眼中，也滿是痛惜和懇切，藍宵露恍惚了一下，問道：“你，你要娶我？”

司城豐元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鷺，我娶你，你願意嫁給我嗎？雖然我暫時給不了你正妃的身份，要委屈你，但是我保證，除了正妃這個名份，我什麼都能給你，只要我登上大寶，我把她們統統趕走，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唯一的皇後，咱們像隋文帝楊堅和蕭皇後一樣，互相只有彼此，我不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只要你，好不好？”

藍宵露這才聽明白，他許了她好大一個畫餅，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要自己跟在他身邊，做一個側妃，是的，她是藍家的三女兒，他要她跟在自己身邊，總不可能私奔，還是得明媒相娶，才能讓她名正言順地跟在他身邊。

他要她不要在意眼前的名份，只要他登上大寶，他就會給她所有。

可是，登上大寶，那是他的願望，與她何幹？如果他愛她，深愛，或者當初的確深深愧疚害死了自己，是為了彌補當初對她的傷害，而願意娶她為正妃，把那皇位拋開，或者，她會原諒他，可是現在，她只想笑。

顧飛啊顧飛，你還是這樣自私，如果不是當初和你一起加入畫劇社，知道你演技過人，剛才你這番情真意切的樣子，我幾乎被你所騙。

可是，你的心思還是那麼赤裸裸的，你連掩飾也不屑於，連騙我也不會？還是你心中，對那個位置已經感覺唾手能得，所以對於我，想到更多的是利益相誘，而不是以情動人？

顧飛，經過這樣的變故，你還是心中只有你自己，你還是貪戀那些原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可以為你的大寶之位費盡心思，可是我不是你的誰，我不可能為了你的夢想放棄我的自由。

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

你愛榮華富貴，我卻只要快意江湖。

你認為我的失貞讓我不能成為正妃是一種災難，我卻覺得這才是我的轉機。因為這災難，沒有人肯娶我，所以我從此不用嫁人，我可以建立我的商業王國，可以海闊任魚躍，長空憑鳥飛。

你永遠不會懂，你也從來沒有懂過我，勾心鬥角爭名逐利從來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高牆內院庭院深深從來不是我向往的地方，我不要從一個牢籠進入另一個牢籠，我希望攀盡天下懸崖，看遍世間美景，我享受透過自己的努力賺得銀子改善生活的喜悅，卻絕不會為了貪圖銀錢而失去自我。

藍宵露特別為難地道：“顧飛，我這樣的身份你仍然願意娶我做側妃？我真感動啊，可是，即使只是側妃，你一樣會被人恥笑，難保不以此為話柄來攻擊你，這對你的名頭還是萬分不利呀，你想要登大寶，哪能自己製造這樣的不利於自己的事態被別人說道？”

司城豐元何嘗不知道，即使不是正妃，僅只是側妃，她這樣的臭名遠播，仍然會讓他受到影響，當初藍成宣可是沒少被人揹後指指點點，可是他思前想後，只有這樣才能讓藍宵露願意待在他的身邊。

現在藍宵露這樣一說，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問道：“那你說，應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