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

秋荷有點為難地解釋道:“奴婢也說不好,就是覺得,三小姐看我的眼神,不再驚慌,對我說話,也很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樣懦弱害怕的樣子了。甚至我向她行禮,她也坦然接受,不躲閃了。”

大夫人眼色有些冷,道:“出了這樣的事,倒長了她的膽子了!”

藍芙蓉在一邊笑道:“三妹的確是長了膽子了,換成以前,她哪敢當著您的面提出要解除婚約呀!”

“哼!”說到這事,大夫人心裡就特別不爽,“小丫頭就是小丫頭,上不得臺面,枉我還在為她爭取,她倒好,直接撂一句話,不識抬舉!”

藍芙蓉笑道:“這也未嘗不是好事!”

“什麼意思?”

藍芙蓉道:“娘很清楚,其實這件事發生了,最後好處總是落在四娘那兒,要是二孃和三妹還跟以前一樣,反倒不好處置呢,反正今天娘該做的也做了,三妹聰明的,總會記得孃的好。現在三妹不同以前了,四妹的日子,應該沒那麼好過吧?那娘不是省心了嗎?”

大夫人略一沉吟,也想到這層,卻又搖頭道:“怕也是個扶不起的,而且,名聲已經壞成那樣,京城稍有臉面的人家,誰敢娶她?嫁不嫁得出去都成問題,老爺都放棄她了,還能指望上什麼呢?”

“放心吧,娘,你不是還有我嗎?”藍芙蓉輕輕一笑,把頭倚在大夫人的肩上,撒嬌地道。

大夫人寵溺地看著芙蓉,道:“幸好娘還有你這個好女兒!再過幾個月,就是選秀的日子了,我藍府要是出個太子妃,也算是光耀門楣!”

藍芙蓉羞紅了臉,不依道:“娘,離選秀還早呢,那是明年的事,女兒就想好好陪著娘,才不想嫁人!”

大夫人笑嗔道:“傻孩子,這是什麼話,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清羽院正房,藍宵露手中捧了一本書在看,幼藍在彙報:“四小姐小跑著往松風院那邊的涼亭去了,涼亭裡沒有人!”

“四小姐轉了幾個彎,盡往偏僻地方走,奴婢差點跟丟了。”

“四小姐一邊走一邊看身後,我躲得遠遠的,她以為沒人,走到梅樹後。”

“我看見殷公子就候在涼亭旁邊的梅樹後,看見四小姐,很高興!”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離得太遠,我也沒聽清說的是什麼。”

“四小姐在笑,殷公子也在笑,好像很開心很喜悅的樣子。”

“殷公子悄悄捉住四小姐的手,四小姐沒有掙脫,只是低下了頭!”

“四小姐離開後,抄小路悄悄地回了飛燕院。殷公子在涼亭坐了一會兒,大少爺來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了。”

“我看他們都走了,我就回來了!”……

藍宵露慢慢翻了一頁書,道:“哦!”又笑道:“你做得很不錯!”

幼藍正為沒有聽見殷奇志和藍素琴說什麼而懊惱,見小姐誇她,很是高興。藍宵露笑道:“幫我倒杯水來,我渴死了!”

幼藍立刻歡快地應著去了。

藍宵露放下書,果然不出所料,殷奇志和藍素琴早就認識。這事她明顯脫不了幹系,卻每次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眼淚汪汪為她擔心的樣子,這就是傳說中鱷魚的眼淚嗎?

如果四夫人沒有參與其中,難道竟然是那小蘿莉和殷奇志一起設下的圈套,只為了弄臭她的名聲,好叫她不能嫁給殷奇志?但是藍素琴只是庶女,殷奇志是嫡子,還是公子,怎麼可能娶個庶女呢?他肯,定南侯也不允許。

難不成,這藍素琴竟然還想給四夫人爭個名份?二夫人早已妻不如妾,如果仗著定南侯這門親事,要把二夫人貶妻為妾,把四夫人抬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她那個唯利是圖的丞相爹,說不準就真能這麼幹。畢竟四夫人孃家有人在朝為官,而二夫人身後卻孤零零無依無靠。

藍宵露蹙起眉,別的方面她可以不計較,但這件事,涉及到二夫人,她絕不能袖手,且不說她佔據了人家女兒的身子,就沖她對自己那一份軟弱可憐的愛,她也要護得她周全。要是藍成宣零點把她廢為妾室,就好像在二夫人心裡捅了一刀,那些傷痛,她在被顧飛背棄的時候深有體會,即使現在,想起來心中也絲絲作痛,二夫人這樣的軟弱,這就是要她的命。

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小蘿莉,你這般算計,不就是想嫁給殷奇志嗎?我倒可以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