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收到滿意的效果,於是將椅子往玄宗身邊拉了拉道:“聖人,我覺得這是這兆頭啊。你想,戚靖、戚績都是名將,他們既乞食於我,我也為他們建了祠堂,那麼他們一定會保佑我大唐打仗必勝!而祠堂樑上生靈芝,靈芝乃吉祥神物,必預兆我大唐疆域廣大,萬事均有神助,豈不是好兆頭?再看大唐有聖人這麼一位古今少有的明主,自然吉兆是有道理的。”

玄宗聽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拍手道:“哈哈哈,好好好,但願夢能靈驗,大唐有社交守護,再無邊患。”他對安祿山感覺是越來越親近,安祿山總是能那麼對他的心意。安祿山發現效果很好,自是非常高興。

鳳芯也好奇地張著耳朵聽了半天,本以為能聽到什麼好玩的呢,卻原來是拍馬屁,她撇了撇嘴。他們為什麼還不說藍飛的事?藍飛進宮之後就如泥牛入海,難道說他並未被玄宗或宮中的其他人發現?否則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那麼他到底在哪裡?出宮了嗎?

耳聽得安祿山還在不斷地拍馬屁,她好煩躁,但也得耐心地等他馬屁拍完。

過了一會兒,安祿山轉換了話題:“聖人,臣此來未帶其它的禮物,只帶了奚與契丹首領戚延寵及戚懷節的首級,在外邊,以木盒盛之,要不要拿進來?”

玄宗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這次立了很大的功,至於人頭,就不要拿進來了,免得驚嚇貴妃。”

鳳芯心想,原來這兩個部族的首領都被安祿山殺了!

直到安祿山告辭,她也才偷偷地從藏身處出來,伺機附在安祿山的馬車底,隨他出宮。

伴隨安祿山的人中有張嘉利,安祿山與他的對話引起了鳳芯的注意。

“張嘉利,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春夏之交時你竭力勸我不要打奚與契丹,這段時間卻積極支援我打他們呢?”

車底的鳳芯一驚,竟是張嘉利支援安祿山攻打奚與契丹的!為什麼?他這是為什麼?

張嘉利冷漠地回答:“原來我想,奚與契丹無過而攻打他們,必使其他邊區異族寒心而起反唐之心。後來我又認為,打下奚與契丹,必能使安節使以邊功得到皇上更多的讚賞,也能震懾別的強悍族群,讓他們畏懼與你,所以才有這個變化。”

“哦!這倒是,今晚皇上非常高興,賞賜了我很多珍貴的東西,他是越來越信任我了,哈哈哈哈!”安祿山得意洋洋。

“張嘉利,原來我以為你對我還存著異心,現在看來,我看走眼了,你對我是盡心盡力啊。”安祿山說。

“安節使能瞭解我的真心就好,我張嘉利自然要緊隨安節使,能追隨安節使建立一份基業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其他的人一沒這份魄力,二沒這個能力,我認為我跟對了人!”張嘉利冷漠的聲音刺進鳳芯的心中,令她心痛之餘,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身邊的每個人都要變得令她感覺陌生、令她心痛才可以嗎?

她聽到安祿山拍打張嘉利肩膀的聲音:“嗯,好好跟我幹,有前途。對了,你的主意很不錯,好幾次引誘兩國酋長來宴會,終於引誘他們前來,用毒酒灌醉他們帶來的強悍將領,然後割下戚延寵及戚懷節的首級敬獻朝庭,其餘醉將都被坑殺,大大削弱他們勢力,省了我動兵征伐之苦,並收了他們好多降將,擴充了我的勢力,哈哈哈哈!”

鳳芯又是一陣心驚,沒想到張嘉利已經變得如此卑鄙!他這種做法,讓周邊部族還怎麼能夠相信大唐?人心喪失,和親多少公主都是無濟於事的,只能是白白葬送了很多女子的青春、甚至生命。

張嘉利謙虛地說:“其實是安節使你先提出來,我附合了而已。對了,既然安節使已看出我張嘉利是一片忠心,那麼該把我妹妹還給我了吧?”

似乎是一陣沉吟,過了片刻,聽到安祿山的聲音道:“嘉利啊,令妹被我保護的好好的,這也是斷了你的後顧之憂啊。幾天前才帶你去看過她,你也看到了,她生活得像公主一樣,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精品?你有能力讓她過得比現在還好嗎?別擔心她了,等有了好的人選,我幫你好好的嫁妹。”他還是不願意放手,看來對張嘉利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

張嘉利知道再要求下去,結果會適得其反,於他們繼續閒談其他的事,鳳芯的心再不能平靜下來,她本想一出丹鳳門就離開的,可現在改了主意,她要跟隨到安祿山府上,質問張嘉利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血。

到了安祿山府,鳳芯悄悄出來躲藏到陰暗角落,直等眾人都各回自己的住處安歇,她方尾隨張嘉利回到他的住所。

張嘉利才一進門,鳳芯也影子似地隨了進去。張嘉利關門後回身點上銅油燈,驟然發現身穿夜行衣,取下了面罩的鳳芯站在他面前,他怔住,就那麼呆呆地看著鳳芯,不喜不怒。

“張嘉利。”鳳芯低喚。張嘉利緩緩伸出手來,探了探她的臉頰,似乎是想證實她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