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鴿從窗戶外面飛進來,盤旋在房間裡,戚周伸出手,白鴿乖巧的停在他的手上,伸出一條小腿,上面綁著一個竹筒。

戚周開啟竹筒,拿出裡面的紙條,上面寫著,‘主子,我和娘子正在向陽懷鎮趕去’。

“師兄要來了。”戚周淡淡的開口,然後收起紙條,“陸離,推我進屋吧。”

“是,主子。”陸離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握上了輪椅的把手。

滴答,滴答。

陰暗的廳堂,變成了雜亂的亂葬崗。

入口處、臺階上、桌椅上……鮮紅的血已然有些發黑,同樣是黑色的斗篷,混亂的倒在一起,看不清誰是誰,在死亡面前,似乎一切都變得平等了。

少數的,沒有帶上面具的人,臉上的恐慌神情,看的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鳳芯,已經回到了她在三樓的房間,看著下面的景色,心中莫名。

“有沒有人來這裡叫我過?”鳳芯之前檢視過房間裡的佈置,都還是她離開之前的樣子,這也就說明沒有人進來過,但是如果僅僅是敲門,這裡的東西也不會亂。

如果有人敲門了,而她沒有反應的話,很容易引起他人懷疑。

因此,如果有人來敲門過了,那她就得小心了。

“沒有,主子。”一個比較聰明的毒人站了出來,用手寫到。

毒人,毒人,既然叫做毒人,那自然是有毒的,而且是劇毒,在製作毒人的時候,那毒藥是一堆接一堆的用到他們身上,有些毒藥是要用喝的,喝下去之後,他們的喉嚨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沒有就好。”鳳芯點點頭,然後接著‘欣賞’下面的畫作,充滿了驚恐、懼怕、憎恨等負面情緒,骯髒而殘忍。

在地下城這種破地方,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捨己為人的畫面,只有‘拖著別人一起死’、‘死道友不死貧道’、‘你死我就不用死’等等畫面,人性的醜惡,在此時,可以說是一覽無遺,死亡,真是在公平不過了。

她剛才是跑到後臺去了,前面的人群十分的混亂,但是後臺卻非常的安靜同時防守嚴苛,難怪他會選擇在那個女孩子出場的時候去救人,而不是跑去後臺。

後臺的防禦很不錯,但是比不上她曾經去過的幾個地方,所以,即使那地方防守的非常嚴密,鳳芯也還是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她原本覺得地下城之前的行為有些古怪,二樓的那些世家也很古怪,但是之前因為在忙,所以一時間沒有來得及思考,如今她跑回來了,換上了另一個易容面具,才有心情和時間,來思考古怪在哪裡。

現在,她靜下心來一想,某個畫面在鳳芯腦海中一閃而過,立刻就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之前那麼混亂的場面,但是二樓的門一直都沒有開,也沒有什麼人衝到二樓去作亂,甚至,她還注意到,有二樓的人,在視窗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嘴角還帶著笑容。

如果說,門沒開是因為二樓有密道的話,那那幾個在視窗看的人,又該怎麼說呢?他們為什麼不逃跑,是不怕死,還是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會有事?

現在想想,應該是後者,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不會有事的,那些殺手不會上二樓,所以他們才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都沒有慌亂過。

鳳芯恍惚想起戚周告訴過她,地下城的拍賣會,不僅僅是拍賣東西的,同時,還有別的作用,現在想來,就是現在的這個作用了吧。

藉著地下城的手,排除異己,自己都不需要做什麼,只有坐在原地不動就好了。

那些人雖然帶著面具,但是鳳芯也能大致的判斷出,那些人是被所依附勢力放棄的人,以及,某些和大勢力有仇的人。

這一次,不是他們借了地下城的勢,而是地下城趁機把黑鍋推給他們,不,應該說是他,那個被她救了的殺手。

那個女孩子會被抓到地下城,估計就是為了今天,難怪她明明覺得那個男人雖然實力不錯,但是也不怎麼樣,她都對地下城的防守有些膽戰心驚,但是他卻能毫髮無損的從地下城跑出來,簡直是奇蹟。

咳咳,她說的毫髮無損,是指手腳都在,沒有什麼身體器官是落在地下城的。

當初就覺得有些奇怪了,現在想想,想必當初就是地下城的那些人故意放了他走的,為的,就是在今天,把這個黑鍋給他。

鳳芯實在是慶幸,她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只是把一些需要的東西拿到手。

不過這樣看來,那個別院是不能要了,很容易牽連到她,只能毀掉了,不,現在毀掉的吧實在是太刻意了,而且她可是答應了,要給那個男人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的,做人不能那麼不守信用。

還是留著好了,留給那個男人,她以後就不去那個別院了,只不過裡面的東西卻是全部都要帶走了,那些東西都不能讓人看見。

好在以後她也不需要去別院了,她拜託戚周在伊人苑弄出了一個實驗室,以後她可以直接在伊人苑弄這些藥物,再加上,鳳芯堂就快開門了,她也不能再去別院了,一來一回會來不及的,鳳芯堂如今,可就只有她一個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