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懷疑手錶有可能在死者墜樓過程中被甩出去了, 於是鑒證科又回去犁了遍案發現場的地皮,包括周圍的樹上,但沒找到那塊“綠鬼”。

“我看網上都是九萬多,要是識貨的撿到了那肯定得拿去賣了。”許傑把pad遞給陳飛,他在網上找了很多資料,“就算不識貨的,看到勞力士的標誌也很難不起貪念。”

陳飛翻翻圖片,說:“小許,大偉, 你們去學校附近周圍的典當行詢問,看這兩天有沒有人收過貨。”

“反正我看網上的二手手錶交易是沒動靜。”羅家楠邊翻網頁邊說。他平時沒事兒就喜歡逛逛這類網站,買得起買不起的, 反正看看不要錢。他看祈銘抽屜裡倒是有幾塊好表,可平時也不怎麼戴, 估計是怕出現場濺上人體組織糟踐東西。

祈銘和許傑他們擦身而過,舉著份報告進來。熬了倆通宵, 勘驗出的線索基本可以還原案發現場。

“死者和嫌疑人在一號隔間裡發生關系。”祈銘指著大螢幕上的隔間照片說,“隔間地板上這幾處痕跡提取物裡的dna,和死者食道裡的吻合。”

他換了張圖片,殘留血跡的牆壁。“兩人從隔間裡出來發生爭執,死者因推搡或腳底打滑撞上牆壁, 頭部遭受撞擊同時折斷頸椎,在三到五分鐘之內,因呼吸系統神經癱瘓導致窒息而死, 但地板已經被清理過所以沒有腳印痕跡來確認當時的情況。”

“骨頭真夠脆的,就這還能跳街舞,沒摔散了也真不容易。”羅家楠說。

“病理切片顯示死者患有甲狀旁腺腺瘤,這個病會導致骨質疏鬆,但處於初期階段,在沒有外力打擊的情況下骨頭沒那麼容易折斷。”祈銘舉起左手,指著拇指下方的邊緣,“我重新檢查過死者的左手,在這裡有一些擦傷,我之前認為是墜樓所致,但考慮到手錶的因素,我認為,很有可能是搶奪過程中造成的,傷口的微粒檢測已加急送檢。”

“所以說,受害人的死亡是因財所致。”陳飛搓了搓下巴上的短髭,“不是像我們一開始認為的那樣,和性有關?”

“也有關系。”祈銘走到羅家楠旁邊,五指張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死者的腮幫兩側、下頜均有壓痕,可以判定,在廁所隔間裡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他自願的。”

被同僚們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羅家楠尷尬得要死,心說媳婦兒咱回家再玩成麼?

“脅迫、奪財,並能在受害人死後將其偽裝成墜樓自殺。”趙平生說,“這人絕不是初犯,我建議對那棟宿舍樓的學生進行二次詢問,看是否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他剛出院,本來該在家裡休息的,可閑不住就跑回來上班了。

陳飛點點頭,說:“我認為老趙說的對,通常來說,遇到這種事男性幾乎不會選擇報警。羅家楠,你跟祈老師再回趟學校,掃聽一下之前有沒有人遭遇過類似的情況。”

祈銘這才撒開掐著羅家楠的手。

————————

“男生宿舍出事兒一般都是打架,這種……呃,沒人跟學校反應過。”教務處的老師一臉喝湯喝出只蒼蠅的表情,“我們有專門的心理輔導辦公室,不然你們去問問那的老師?”

“這辦公室在哪?”羅家楠問。

“就學生處,找瞿老師。”

敲開學生處的門,羅家楠看到裡面只有一位年約五十上下的女老師,於是問:“您是瞿老師?”

瞿老師站起身,說:“對,是我,有事?”

出示過警徽,羅家楠又問:“您知道前幾天有個學生墜樓的事情吧?”

“嗯,當天就聽說了。”瞿老師示意他們坐到沙發上,然後去飲水機那給他們打了兩杯水,“有什麼事兒能想不開呢,我每週都在廣播裡說,心裡有壓力就來學生處找我談談,可一週能有幾個學生來?來,喝水。”

“謝謝。”祈銘接過水杯,“我們今天來是想問問,之前有沒有學生向您提起過人身權利受到侵害的事情。”

瞿老師坐到沙發旁邊的椅子上,略加沉思後搖搖頭。“大部分都是感情問題,或者學習上的壓力,也有跟我聊家裡事兒的,這種……好像還真沒有。”

祈銘在心裡迅速過了一遍心理學案例,又問:“那有沒有情緒特別低落的,不說話或者很少說話,進來待一會兒就走的那種。”

瞿老師立刻點頭:“還真有一個。去年吧,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有一個研究生來找我,進屋也不說話,就低頭在那坐著。我為了讓他開口得說了夠十分鐘,最後他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您記錄名字了麼?”羅家楠趕緊問。

“做心理諮詢都是匿名的,我是看他學生證的顏色才知道他是研究生,因為只對學生開放免費的諮詢,所以他們來我這都得給看一眼學生證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