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苗紅那邊安靜下來,當地專案組的負責人問陳飛:“陳隊,您看老曹的遺體是在這邊火化還是……”

“我得帶他回去。”陳飛疲憊地擺擺手,“他還有個女兒,總得讓他們見最後一面。”

“剛那姑娘是老曹什麼人啊?”對方問。

陳飛已經木了的腦子轉了轉,說:“他徒弟。”

那邊感慨道:“這家夥,我看那猛勁還以為是他媳婦呢,就是太年輕。”

陳飛沉默不語。當初知道曹翰群和苗紅之間的事兒時,他還打趣過老曹,說人老牛吃嫩草小心馬上風。現在人真沒了,他這心裡難受得像是被誰活生生挖走了一塊似的。

抬手抹了把臉,陳飛叮囑道:“趕緊找個入殮師來,給我們老曹那臉拾掇拾掇,挺帥一爺們,走也得走得體——”

他說不下去了,弓身撐著膝蓋靠在牆上,緊咬牙關堵住喉嚨裡的聲響,眼淚噼裡啪啦地往泛著冰冷白光的地板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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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陵園。

苗紅目光呆滯地盯著墓碑上曹翰群笑得沒心沒肺的臉,緊緊抱住伏在懷裡失聲痛哭的曹媛。一開始她是過不去這道坎,可一想到曹媛小小年紀便父母雙亡,她又覺得自己得好好活下去,起碼幫老曹把閨女照顧到成家。雖然曹翰群一句話都沒能留下,但她清楚,曹媛的幸福一定是對方最惦記的事。

遺體告別時陳飛還安排了救護車在外頭等著,生怕曹媛哭背過氣去。事實上這丫頭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堅強,她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目送父親走完最後一程。

“苗姨,我以後能跟你去住麼?”趴在苗紅懷裡,曹媛抽抽搭搭地問。

苗紅鼻子一酸,抬手抹抹姑娘臉上的眼淚,硬擠出個笑問:“跟爺爺奶奶住不好麼?”

“爸說,你是特別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我想他臨走時一定很擔心你。”曹媛的眼淚根本擦不完,“苗姨,我會做飯,會打掃屋子,我會替爸爸照顧你,你就沒事……沒事跟我講講爸爸的事就……就好……”

苗紅幹涸的眼眶再次濕潤,她緊緊摟住曹媛的肩膀,使勁點了點頭。

陳飛給苗紅放了一個月的假,等她再次回到辦公室,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媽呀,這苗紅的頭發哪去了?

苗紅烏黑的長發變成軍隊裡那種貼著頭皮剃出來的板寸,再加上她個高,遠遠打背後一瞧跟個男警似的。

“看什麼,沒見過這麼帥的警官啊?”

苗紅往位子上一坐,冷冷甩了大眼瞪小眼的同僚們一句。

“紅姐,你太帥了,要是男的我都能愛上你。”許傑不要命的接下話,緊跟著就被趙平生在後腦上鑿了個爆慄。

和許傑一樣剛進組沒倆月的喬大偉默默地站起來,從苗紅桌上拿起空著的保溫杯走到飲水機旁邊。他打兜裡拿出一包簡裝的幹紅棗扯開倒進去,泡好之後端回到苗紅的辦公桌上。

“紅姐,喝茶。”

那張被許傑稱為“笑神經壞死”的臉上靦腆地扯出個微笑。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向所有為了人民生命財産安全而殉職的警員們致敬

雖然是b向的但真不是世界大同,紅姐還是有人疼的

大偉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