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喘了幾口粗氣,朝地上啐了口吐沫後抬眼看向羅家楠,臉上的疤痕狠狠皺起:“你他媽是幹什麼的?”

“警察,你剛才算襲警,懂麼?”朝黑虎亮出警徽,羅家楠抬腳踩到對方的大腿上,稍稍使了點勁,“說,9毫米口徑的勃朗寧,賣給誰了?”

“什麼勃朗寧,不知道!”黑虎呲牙咧嘴地回答。捉賊捉贓,沒有證據擺在面前,他才不會承認。

“不承認,行。”羅家楠雙手揪住黑虎的衣領把人從椅子上提起來,“你剛打我搭檔那一拳,這帳回警隊再跟你算!”

黑虎權衡片刻——他剛剛用槍指著警察,就算沒證據證明他賣槍也得在拘留所裡蹲半個月。再說沖眼前這位爺匪氣十足的面相,不用等進警隊,路上找個沒人的地方就敢先暴揍他一頓。光剛剛那一下子就夠他疼上個把月。

“不是我賣的,我只是給了個電話號碼。”黑虎軟下口氣。

“把自己擇得挺幹淨啊。”羅家楠松開手,反手指了指被祈銘攥在手裡的□□,“這把有證麼?”

“有,登記過,合法的。”黑虎朝寫字臺努了下嘴,“手續在抽屜裡。”

祈銘過去拉開抽屜翻了翻,找到一張持槍證,仔細核對過有效期後沖羅家楠點點頭。

“龍山是珍惜鳥類保護區,我是護林員,所以有證。”黑虎自覺地解釋道。

“揀重要的說,誰賣的勃朗寧?”羅家楠點上根煙,眼看黑虎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彈出一根給對方叼上點燃。

“有個男的,整天整天地守著墓碑,我看他可憐,上去搭了幾句話。”黑虎的眼睛被裊裊上升的煙霧燻得眯起,“造孽哦,女兒才十七歲,被逼得自殺。”

和祈銘對視一眼,羅家楠皺著眉頭問:“什麼情況?”

“那個丫頭生的漂亮,我看墓碑上的照片都覺得她好看。那男的說,他家囡囡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趁沒人又摸又親的,孩子給嚇著了,回家好幾天不敢去學校。他問了半天孩子也不肯說,就以為孩子被同學欺負了,還去找那個畜生讓他來家裡給孩子做心理輔導,結果姑娘一看見老師就縮在衛生間裡不肯出來,還哭個不停,他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操……”羅家楠從牙縫裡擠出聲咒罵。祈銘微微皺起眉頭,嘆了口氣。

黑虎使勁嘬了口煙,繼續說:“他去找學校,學校的意思是,孩子的一面之詞不可信。他又去報警,但囡囡的腦子被嚇出毛病了,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警方無法立案,還得先帶孩子去看病。這一看就是半年,孩子學也上不了。等孩子好點了,那個畜生接受調查的時候又堅決不承認自己幹過喪良心的事,非說是那丫頭在課堂上挨批了報複他才這樣說。警方不立案,連律師都不接醫藥費賠償的申訴官司。”

羅家楠眉頭緊皺,緩緩撥出口煙霧。騷擾案極其難以取證,雙方各執一詞,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的確無法立案——這是對控辯雙方的公平保護,以防有人利用法律來製造冤假錯案。

“然後呢?”看黑虎停下,祈銘追問道。

“然後?然後囡囡就自殺了,死前給她爸爸留下一封遺書,問他自己到底哪做錯了,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黑虎把煙頭吐到地上,用腳碾滅,“那男的自己都不想活了,可又覺得就這麼死了對不起姑娘,所以我就……”

“嗯,所以你就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羅家楠冷冷瞪了他一眼。

“嘿嘿,警官你真聰明。”黑虎扯扯嘴角,抖抖背後的手銬,“給解開吧?”

“你這個叫教唆殺人,懂麼?”

“我可沒讓他殺人啊,我就說打這個電話能幫他出口氣。”

“電話號碼給我。”

“我估計那號碼早廢了。”黑虎嘟囔了一句。

“那他媽是你操心的事兒麼!?”羅家楠又把人從椅子上拎起來,作勢要揍他。祈銘伸胳膊攔住羅家楠,說:“趕緊把槍找回來是正事,說不定那位父親想要自殺,能救一命是一命。”

松開手,羅家楠指著黑虎的鼻子說:“我盯上你了啊,孫子,別他媽讓我知道你再賣不該賣的東西!”

“知道,知道。”黑虎使勁點點頭。

拿到女孩的姓名,羅家楠給陳飛打電話做案情簡報,讓他派人趕緊去找女孩的父親。然後他發動汽車朝著回市區的方向一路猛飈。祈銘繫好安全帶,問:“你著急幹嘛去?”

“拔中槍那孫子的氧氣管。”

羅家楠恨恨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可以蘇我楠哥一把了……請大家多多收藏,我更新很快的!

以後可以開個祈老師講鬼故事系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