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楠!這錄音呢!”苗紅瞪了他一眼,轉臉繼續問汪海霞:“王辛集有沒有和你提起過,和誰起過沖突之類的?”

“切,那把老骨頭,不吃藥都硬不起來,全身上下都他媽是軟的,慫包蛋一個,跟誰能起沖突?”汪海霞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地往羅家楠身上瞟,就跟要扒了他的衣服似的。羅家楠輕咳一聲,別開眼神。

“那麼他有沒有和你提過,跟船或者漁夫有關的話題?”

汪海霞的眼神忽閃了一下,說:“沒有。”

“真的?再仔細想想。”苗紅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的語氣變化。

“哎呀,警官,我喘不上氣,我有心髒病,我——”汪海霞突然大口急喘,身體還有往下倒的趨勢。羅家楠見狀趕緊一把架住對方的胳膊,沒想到汪海霞順勢倒進了他懷裡,還用胸脯上的兩坨肉使勁擠他的胳膊。

這下羅家楠鬆手也不是,不鬆手也不是,只好朝師傅投去求助的目光。苗紅是見多了這種滾刀肉的無賴手段,她伸手揪住羅家楠的後脖領子把人拽開,眼看著汪海霞“噗通”一下趴到了地板上。

“不好意思啊,我們羅警官對女的過敏,不然一會該搶救他了。”

苗紅蹲下身,笑盈盈地看著發型都摔亂了的汪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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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霞不肯張嘴,但又沒有合理的藉口扣押她。陳飛聽完苗紅和羅家楠的簡報,沉思片刻後問趙平生:“老趙,你有什麼主意?”

別看趙平生平日裡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是局裡第一批招收的公安大學刑偵專業的大學生,在職從研究生讀到博士,腦子比誰轉的都快,往前倒推一百年算是軍師級別的人物。原本有機會去省廳卻一直留在市局裡,局長每每恨鐵不成鋼地數落他時,他也只是呵呵一笑。

“給稅務那邊打個電話吧,老陳。”趙平生說,“我就不信汪海霞開的那個婚介所沒有偷稅漏稅的情況存在,我們告不了她詐騙,但稅務方面的問題該夠她喝一壺的,應該能拿這個撬開她的嘴。”

“明兒一早我就打,苗紅,小羅,趕緊回家睡覺,都快十一點了。”

沒等羅家楠從辦公室裡出去,又被陳飛給叫了回去:“小羅,你那個報告寫完了麼?”

“呃……明天給你,隊長。”羅家楠一聽“報告”這倆字就渾身難受。

“別拖啊,不然扣你工資。”陳飛一臉嚴肅地警告他。

羅家楠揪出褲子口袋的內襯,假裝義憤填膺:“隊長,別鬧了,再扣工資我得倒找局裡錢,會餓死人的。”

“食堂饅頭不要錢,餓不死你。”陳飛抬了下手,示意他別和自己打哈哈,“祈老師那邊怎麼樣,對局裡有什麼要求?”

“他沒要求,我有,隊長,換個司機給他,我這一天天的光弄案子都沒空睡覺,回頭再出車禍。”

“小羅,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不許鬧情緒。祈老師一分錢顧問費都沒要,這什麼覺悟?你給我把人照顧好了,少一根頭發饅頭都不給你吃!”

他一土豪要什麼覺悟啊!?

羅家楠白眼翻上天花板。他決定了,以後去假日酒店樓下的餐廳吃飯,簽單就寫祈銘的房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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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銘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他摘下眼鏡往眼睛裡滴進眼藥水,閉上眼摸索著拽過張紙巾擦去順著眼角流下的多餘液體。長時間看電腦導致眼睛疲勞酸澀,這種時候除了清涼的眼藥水,遠離螢幕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換上運動服,下樓夜跑。

臨近午夜,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路燈之下影子時短時長,沉默地陪伴在主人腳下。祈銘跑步時不戴眼鏡,視線稍遠處盡是一片模糊,但沒多大的妨礙,不至於五十米開外就人畜不分。

迎面跑過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瞧見祈銘那張俊臉就朝他飛了個眼色。祈銘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從那白乎乎的人臉轉向的動作分辨出對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便禮節性地點了下頭。沒成想這舉動慫恿了那姑娘,她停下步伐,恰好攔在祈銘前頭。

“晚上好,帥哥。”自信心十足的姑娘主動向祈銘示好。出於禮貌,祈銘放慢腳步緩緩停到距離對方一臂開外的位置,回應道:“晚上好。”

“沒在這片兒見過你啊,我天天夜跑。”姑娘往前走了一步,而祈銘下意識地退了半步。無視祈銘刻意表現出的疏遠,那姑娘勢在必得地推銷自己:“我是健身教練,就在這附近的健身房上班,留個電話吧,帥哥,有空去我們那看看,課程絕對專業。”

好吧這不光是搭訕,還順帶給健身房拉生意。祈銘有點兒哭笑不得。就在他盤算著要如何委婉地拒絕對方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剎車響。

“呦,祈老師,興致不錯啊,大半夜的出來泡妞?”

羅家楠的聲音從車窗裡飄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楠哥你大半夜來找祈老師是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