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沒有住的地方, 但這些問題對修士而言並不大,不過是一個法術的問題。

雪揚君笑眯眯的倚靠在花鴻身上, 看著花鴻平地起兩座小茅屋,對孫鐸說道:“這地方以後就是你的房子了,輕易不要出來亂走。楚逸, 我將他交給你了,你好好調|教一番, 等他大概瞭解了這個世界之後再說。”

說完,雪揚君戀戀不捨的看了刑屠和宮烏一眼, 一步三回頭的被花鴻拖走了。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覷,孫鐸最先開口:“天色已晚, 我還有事, 先走了,你自便。”說著,拉著楚逸隨便進了個茅屋。

刑屠無言看著純白得雲彩都沒有的天空, 一隻手拽著地上的巨鳥,也走進了小茅屋。在他的背後,那些小紅花們又聚集起來, 層層疊疊的繞著屋子圍了一圈。

小茅屋雖然被稱作小茅屋, 但其實是用藤蔓編織而成, 散發著淡淡的味道, 莫名熟悉。屋內像模像樣,桌椅床凳都有,卻沒有任何生活用品, 格外的沒有人煙氣。

孫鐸坐在藤椅上,讓楚逸坐在自己的腿上,將他整個人都擁進自己懷中,心滿意足的深吸一口氣,那顆自楚逸消失後就晃晃蕩蕩的心,終於塵埃落定。

楚逸側頭靠在孫鐸肩膀上,二人都沒有說話,一片寂靜中只能聽到對方淺淡的呼吸聲,安靜的氛圍沒有尷尬,只有溫馨。

抱著自己失而複得的寶藏,孫鐸捏捏楚逸的手,碰碰楚逸的腰,他沒有任何欲|望,只是單純的想要觸碰這個人,看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生怕這只是夢一場。

楚逸安靜的任由孫鐸折騰,等他折騰夠了,自己身上也被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無一遺漏。

孫鐸與楚逸十指相扣,開口道:“那兩個是什麼人?”說話的一瞬間,孫鐸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疼,聲音中帶著喑啞,連忙清了清嗓子,假裝無事發生過。

“那女子是雪揚君,我的製作者,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她算是我的母親。”楚逸答道 ,“那男子名叫花鴻,是雪揚君的道侶。”

楚逸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雪揚君乃是靈泉所化,她本體藏在靈山深處,沒有被發現也沒有蒸發,靈泉變成了靈膏,又吸收濃鬱的靈氣變成了靈玉,大概就是軟糖那種樣子吧,但是比軟糖更柔韌。

因為一次地震,靈玉被震了出來,引發無數人搶奪,雪揚君在被搶奪的過程中見證了人性,短時間內就從靈玉開竅修成了人形,因為修煉時間久所以武力值特別強大,直接揍翻奪寶的那些人揚長而去。

她遊歷一段時間後,就來到了這裡。”

楚逸說完後,目光越過孫鐸,看著窗外那一片赤紅色的小紅花們,嘴角露出個不明顯的笑意:“這些花兒名叫噬魂花,原本是長在極寒的魔界,不知道怎麼慢慢在這裡繁衍了下來。

在這片土地下面,曾經發生過一次大戰,死了無數人,土地是由屍體和鮮血蘊養而成,再加上土地下方埋藏著那些逝者的雜亂的靈氣,以及各種武器中的靈氣,這片土地也就成了死地。

沒有任何生靈能在這裡生存,直到這些噬魂花們陰差陽錯的落在了這裡。

花鴻……是噬魂花修成人形,他是最早的那一批噬魂花,算是這些小噬魂花們的先祖吧。雪揚君遊歷到這裡,發現了這些危險的噬魂花。

她一時沖動,想要為民除害毀了它們,結果有花鴻在這裡守著,只要站在地面上,花鴻就能從泥土中獲得源源不絕的能量,那些小噬魂花們也不停的給花鴻輸送能量,雪揚君一時半會也不能拿它們怎麼辦,一氣之下就在這裡住了下來,打算找機會摘了花鴻這朵霸王花。

花鴻在雪揚君之前從沒見過任何人,一直以花的形式示人,後來為了和雪揚君交流方便,也化成了人形,雪揚君給花鴻取了名字,他們兩個也從見面就打架慢慢的走在了一起。

這個世界上一直流傳著利用小世界修煉的方法,或在小世界留下機緣,發展門派,從中獲得信仰;或者是改變劇情世界,從天道之中獲得能量;還可以直接從主角入手,抽取主角們的能量,也就是偷取主角光環……雪揚君一直看不上這些做法,但她一直想收個徒弟玩玩兒,這個世界她兇名在外,也沒辦法收徒弟,只能從小世界入手。

其他人的系統一心只為完成任務,她為了不影響徒弟的資質,精心將我製作了出來,用了一段花鴻的主根,滴了幾滴雪揚君原型的靈泉……

後來我就降世了,雪揚君將我投入小世界,我就遇到了你。”

孫鐸一言不發的聽著楚逸平靜無波的訴說著,楚逸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眼神中卻顯露著輕快的情緒,帶著淡淡的笑意,非常不明顯,可孫鐸看了出來。

他在笑什麼?孫鐸想,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世界嗎?那我拼死拼活來這裡,還是正確的決定……

“我很高興。”楚逸的嘴角勾了起來,又將頭靠在孫鐸的肩膀上,“我本是這戰場死地上的一塊頑石,是雪揚君將我點化,讓我遇到了你。雪揚君雖然也讓我當了系統,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給我強制性的下任何禁制,我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護住你。”

孫鐸心裡一動,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親暱的用嘴唇蹭蹭楚逸的眼睛:“我也很開心遇到你。”

楚逸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在這片死地成為戰場死地之前,他就在這裡了,這裡還是一片豐沃的湖泊,有樹、有花、有鳥、有魚,石頭沒有感情,沒有知覺,他安靜又沉默的在湖泊邊被水流沖刷,無聲無息的看著日出日落,看著那些生靈們的出生與死亡。

石頭是不會寂寞的,楚逸身上爬滿了苔蘚,身|下藏著小小的螃蟹,偶爾有鳥兒在身上駐足,時光如梭,石頭被風打磨,他從一塊巨大的山石,慢慢變成了掌心大小,這一片土地,從湖泊變成平原,又從平原變成山嶺,因緣際會,那一場大戰,將整個山嶺偶讀夷為平地,化成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