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 楚逸就查到了和張小竹私會的男人的身份。

那人名叫張水林,論資排輩和張山家也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 不過村子裡的或多或少都這樣。張水林已經二十歲了,適齡成婚,卻因為家境貧寒而一直沒有姑娘願意上門。

楚逸仔細的勘察過張水林的生平, 從平日的言行舉止,到村裡人對他的評價, 又找了個機會和他當面接觸過,排除了張水林是任務者的推測。

既然不是任務者, 那麼他就是被孫鐸無意識煽動翅膀而改變的一個環節。

“既然不是任務者,那他的性格人品怎麼樣?”孫鐸躺在床上, 將楚逸擁在懷裡, 冬天的夜裡抱著暖呼呼的人體格外舒適,楚逸的體溫不高不低更是讓他愛不釋手。

二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狀態就跟普通的老夫老妻一樣, 在睡覺之前窩在床上,悄聲憂慮兒女的未來,考察未來女婿的人品。

兩個人都是不怕冷的, 但人類驅暖的本能還在, 楚逸也下意識的選擇了個舒服的姿勢被孫鐸抱住, 漆黑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輕微的聲音:“老實憨厚,沉穩可靠,村子裡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大多是說他孝順、勤奮等,少部分人說他太沉默寡言,不過安靜是性格問題,無關人品。”

評價這麼高?孫鐸的手順著楚逸光滑的脊背摩挲著,這是他這幾天養出來的習慣動作:“他現在很窮?”

“他很窮,他家不窮。”楚逸被孫鐸摸得癢癢的,不自覺更往孫鐸懷裡鑽了幾分,“他生母早亡,父親另娶,後母對他不好,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逼著他父親分了家,他只能自己養活自己,他父親也是個窩囊的,只敢偷偷接濟一下他。”

對於張水林的情況孫鐸大概瞭解了,他替張小竹挑物件,不在意對方有沒有錢,只在意對方的品行。孫鐸眯著眼睛想了想:“這件事急不來,我們先觀望一陣。”

楚逸又簡單說了一下男女主角之間的事情,孫鐸也告知了自己修煉的進度,交換過情況後兩個人就抱在一起睡著了。

兩個人晚上才商量好,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個人在門外站著,不知道等了多久。

昨夜下了雪,簌簌的雪花層層疊疊在地上鋪成了月光,張水林頭頂已經有了一片薄雪,睫毛上都落了滿了雪花,他手裡拎著兩只野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孫鐸。

孫鐸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幾乎想要直接關上門,把張水林關在門了。

“大哥。”張水林不像張小竹,被張山強制性教育要叫文縐縐的兄長,他牙齒不受控制的打著顫,發出咯咯的聲音,“我,我,我是來提親的。”

一句話他磕巴了好幾次才說完,原本被凍得蒼白的臉上湧上了一股潮紅,手上的顏色漂亮的野雞一個勁的往孫鐸手裡塞。

被門外的動靜吸引過來的楚逸和趙擎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差點拿出掃帚把張水林趕出去。

“沒事,讓他進來。”孫鐸無視了湊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野雞,聲音裡聽不出悲喜。

大冬天要找野雞也不容易,好歹有點誠意。就算如此,孫鐸臉上也沒露出個好表情,一臉陰沉讓張水林心裡也忐忑不安。

楚逸讓張水林進門,也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順手關上房門隔絕了門外的冷風,他目光冷漠的看了趙擎蒼一眼。

趙擎蒼一愣,意識到自己並不受歡迎:“我出去走走。”

等到趙擎蒼離開以後,孫鐸才正視張水林:“說吧,怎麼回事。”

雖然不是命令式的口吻,張水林也渾身一抖:“我,我就是來提親的 。”

孫鐸心裡暗暗嘖了一聲,這孩子話都不會說,按常理來說,家長這麼問了他就該說說和張小竹的認識過程、戀愛過程,順便表表心意,他卻只有幹巴巴一句提親,前因後果都沒有。

“你和張小竹是怎麼認識的?你為什麼突然來提親?”孫鐸不得不把話擺在明面上,問道。

張水林為難的看了看旁邊的楚逸,沒有開口。

“說吧,他是自家人。”孫鐸冷哼一聲,加重了語氣說道。

張水林見他這麼說了,只能低著頭,慢慢說道:“我和她挖野菜的時候見過幾次,後來我就覺得她人很不錯,心裡很喜歡她。她現在也到了成親的時候,我就都鬥膽來提親了。”

……這個人實在是太不會說話了。孫鐸想,張小竹是怎麼看上這個人的?看上他不會說話?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你覺得你憑什麼能給她幸福?”孫鐸腦子裡胡思亂想著,面上卻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我所知,你現在可是連你自己都養不活。”

張水林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錢袋,遞給孫鐸:“這幾年我都在各家各戶做短工,平日裡也會做背簍去賣,存了一點銀子,我打算用這個銀子建個房子,然後我去鎮子上做長工……”

孫鐸這次接過了他的錢袋,他感覺不算多,不過他也不懂整個時代的流通貨幣,將錢袋遞給了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