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父子關系不好,沐嘉樹淡淡道:“不關你的事。”

宋權煩躁地皺了皺眉,指著他道:“我警告你,別以為你像條狗一樣到處跟著我,我就會給你那婊子媽掃墓去了,給我滾遠點聽見沒有?!”

沐嘉樹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這一天正好是清明節,大概之前沈樹曾經求著宋權去給他媽媽掃墓,所以宋權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輕輕嘆了口氣,衛洵已經沉著臉走回來:“這人是誰?”

宋權愣了愣,眼看著他從一輛豪車旁邊走過來,沒敢叫板,猶豫了一下:“你是……”

沐嘉樹道:“介紹一下。宋權,這是我老闆。衛少,這是……我爸。”

宋權一驚,連忙換了副笑臉,向著衛洵伸出手去:“原來是衛少,真是幸會,您好您好!”

衛洵沒有伸手,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你也好。”

宋權身體一抖,然後僵住了。

衛洵說完之後就對沐嘉樹道:“快回家吧,不是說了不用送我嗎?”

沐嘉樹看了看宋權,微微一笑,轉頭對衛洵道:“好的,明天見。”

衛洵一頷首,直到他上了車絕塵而去,宋權才敢戰戰兢兢地掀開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發現肩頭一片烏青:“這小子......下手真狠。”

沐嘉樹沒有理會身後發生的事,慢慢反身向家走去,臉上露出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

在把鐲子抵押出去之前,他就已經算好了會有人來找自己,但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衛洵,不過仔細想想,也的確說得通。

當初他意識到那樣東西不同尋常,但以自己目前手上的資源,根本就不可能對它進行調查,更何況那天黎志國已經幾乎要上手搶了,這東西一直留在他那裡也不安全。

所以將鐲子抵押出去是一個一箭三雕的舉動,既可以贏得一筆周轉資金,又可以借別人的手去查一查它的來歷,同時免去了懷璧其罪的困擾。

沐嘉樹對自己父親十分了解,之前早就猜測過這個身體有可能會是沐言睿的私生子,雖然衛洵沒說,但他的到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反正沈樹總不能是衛紹成的兒子吧?人家可是正經人。

由於沐言睿風流的性格,他從小就對各色往父親面前湊的女人十分厭惡,為此父子之間不知道鬧過多少次,沒想到天道好輪回,這一回那女人倒成了他血緣意義上的親媽。

證實了這一點之後,沐嘉樹的心中對於沈家也有些膈應。

他回到家裡,王秀芳已經把飯做好了,這幾個月來她看外孫安分守己,對待他的態度也好了很多。沐嘉樹洗了洗手,走到廚房一一端到桌子上,沒說什麼,坐下來埋頭吃飯。

結果王秀芳看看桌子,又顫巍巍走進了廚房,沐嘉樹皺了皺眉頭,壓下心底的不耐煩,放下筷子站起來:“要拿什麼?我來吧。”

王秀芳很快就走出來了,手上拿著一盒牛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喝吧。”

沐嘉樹一愣,覺著包裝有點眼熟,王秀芳說:“剛才來了個小夥子找人,唔呦,那一身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來,他光是問我識不識得一個叫聶琪的後生,我怎聽過這個人?答了他幾個問題,他便給了我這個,我放到鍋蓋上捂熱了,你快喝。咱也嘗嘗有錢人的東西都是什麼味。”

沐嘉樹用手握了一下,的確感覺到盒子上面的溫熱,也明白了衛洵那半開著蓋的奶箱是怎麼回事。

王秀芳的表情顯得很高興,估計在老太太心目中,這盒奶就是非常稀罕的東西,自己捨不得喝,還要給外孫留著。

剛剛因為“私生子”這三個字而生出的不平不滿漸漸有些消融,他把吸管插進去,喝了口牛奶:“嗯,的確挺好喝的。姥姥,您下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要隨便開門了。”

他本來還想說自己還在附近碰見宋權了,琢磨一下又咽了回去。

老太太滿意地看著他把奶喝的幹幹淨淨,覺得佔了個大便宜:“曉得了。這次能給我外孫子換個奶喝,不虧不虧。”

沐嘉樹說:“聽說我公司裡去年五一就給每個員工發了一箱牛奶,今年說不定還會發,到時候我拎回來,您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