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幸,你該死!”杜霸天離得老遠就嚷道,“你草菅人命,罪無可赦。”眼中帶著狠絕。

若非有父兄的前車之鑑,還有眼前杜乾三父子活生生的例子,他只怕就衝上前去活剝了田有幸。

田有幸怎會忘了這個人。是這個人在他們被趕下船之際,阻止了那些尚帶點良心的人給他們食物水衣被等物,以至於他們在海上又餓又渴暈了腦袋,才誤入了那片詭異的迷霧海域。

這人起初還想生生將他們都丟海里,最後下船時更是想搶了那船槳,還是田有幸憑著自己一身神力護住的船槳。

所以說,比起那個以兵充匪,剿殺無辜漁民百姓的人,田有幸更恨杜家的這幾人。

她不受杜霸天身邊那年輕人的威脅影響,直勾勾的看著杜霸天,恨不得過去賞他一頓拳腳,直接打瞎那雙邪肆放和諧)蕩的眼,割了那條翻出汙言穢語的舌頭,敲了那一嘴咬人的牙齒。

她二嬸之所以會上船跟著出海,正是這個人的詭計。他身為二嬸的堂弟,卻垂涎二嬸的美色,就是個混蛋。

許是田有幸的眼神過於駭人,也或者是她眼中流露出的目的過於驚人,那杜霸天竟然有些瑟縮,稍稍往年輕人身後藏了半步。

年輕人面不改色,直視田有幸,卻朝穆韜發出命令。

“瓊粵海師穆韜穆參將聽令,趕緊帶著你的人回山上去,待明日將事情交接給知府衙門的人,就帶著你的人回海師去。”年輕人字字都咬得極重,卻眼不眨的看著田有幸。

田有幸迎視過去,隔著一段距離,在那昏黃的火光之中,倒也將那人的五官極其面部情緒看了個真切。

那人有著不輸沐三生的俊朗相貌,只是眉眼間多了些陰翳愁緒,眼神幽深得望不見底,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田有幸私心裡比較了下,終還是覺得沐三生那樣陽光正氣舒朗的少年,才符合自己的審美標準。

眼前這個,就是個行走的炸藥包,萬一點著那可是連半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的。

田有幸大咧咧的打量陸離,陸離也在隱晦的打量田有幸。

一張黝黑的臉上,五官精緻秀美,高高梳起綁成包子頭的髮型,使得田有幸顯得英氣俊秀。

本該是柔和溫婉的女性面容上,卻多了絲屬於男子該有的不羈與桀驁,使得秀美的容顏俊朗了幾分。

眼前之人身量不高,站在自己面前勉強平了肩膀,就算穿了棉衣披著寬鬆的孝衣,整個人依然顯得瘦削嬌小。

此時這人正抱著雙手,挑高一邊眉毛玩味的看著自己。

陸離有些好奇,究竟是經歷了些什麼,才會將一個本該混沌無知的少女,給薰染成了這副模樣。

穆韜剛剛得了陸離的命令,正想反駁一二,就見陸離正跟田有幸“深情相望”,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出聲。

與穆韜想法一樣的,還有那些鬧哄哄,想要為田有幸出頭,順便為村裡人辯解的鄉親們。

他們總覺得田有幸跟那位俊逸將軍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甚至有些曖昧,詭異般的曖昧。

見陸離面上終於露出一絲好奇,田有幸這才滿意的挑眉。

她就說嘛,哪有人能跟面癱瞎子一樣,什麼情緒都隱藏在心裡,一點不表現在臉上的。

“哎,我說那個誰,你憑什麼管我們村裡的事呀?你要知道我們村所有的人都不是大華朝的子民。”田有幸淡淡的問道。

陸離勾勾唇,從腰間掏出來一塊銅牌,晃了晃道:“在下陸離,是新到任的撫南大將軍,統管整個瓊粵府的軍務。海師也在本將軍的管轄範疇。至於你說的本將軍不該管你們村的事,請問這位姑娘,你們所站的地面可是屬於大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