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三生很快又折返了回來,懷中沒有了那蚌殼,臉上卻帶著歉意,有些氣短道:“抱歉,我們出海之時,身上並未帶多少銀錢。能不能容船靠岸了,我再讓人送銀子來?”

田有幸就看向小歸祖。

小歸祖低頭看看手中的小蚌殼,又望了一眼被他撞到的簍子裡那個小簍子,最後盯著那床上的四個大蚌殼一陣,在沐三生差點沒緊張到閉過氣去的時候,才勉強點了點頭。

“那行吧,就等你下船了再送銀子來,到時候我們再送你一個,權當是搭你船的費用。”小傢伙是個聰慧的,許多事只要一教,掰扯清楚,他就都能懂。

田有幸看著這個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差點沒自豪得滿天下宣揚。

得知自己還意外多得了一個蚌殼,沐三生嚥了一口唾沫,很想說那蚌殼不如現在就給他,他自己收著,免得這姐弟倆下船的時候忘了。

當然,他肯定不能那樣做,免得這姐弟連給出去那個都得拿回來,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他堂堂一個侯府公子,又是少年得志的小將,自認為見識過許多的好東西,在戰場上拼殺多年,也以為自己定力十足,卻沒想在這對姐弟面前總是一再失態。

他微微笑著,以掩飾自己過分激動的心情,盤腿坐到田有幸已經擺好的席子上,一邊等著田有幸下麵條,一邊跟小歸祖打聽那蚌殼的來歷。

說白了,其實他是在跟田有幸交流,不過有著小歸祖這個插科打諢的橋樑,有些話題說起來就自然許多,也少了那劍拔弩張。

他雖對田有幸有諸多疑問,卻也不願過分深究。這世間的有能之士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本事,若是將那些全都攤開了讓世人看,說不定世人還不當一回事呢。

他既承了田有幸的情,田有幸也不是奸惡之徒,那他又何必去當這個惡人呢。

田有幸也不隱瞞,說了那蚌殼的來處,還說了自己原先的打算。

“看著跟玉石寶石什麼的也不差多少,就想著帶回去打成鐲子墜子什麼的賣了,換些家用。”田有幸道。

擀麵條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加上她事先就揉好了面,此時不過是加些乾麵,把麵糰柔得勁道一些,再擀成面片切成條罷了。

田有幸依次放下麵條蜆子蝦仁跟鮮八爪魚,看麵條有八分熟就撒了蔥花將鍋子端到席子中間的木盆上架好,再用一個鍋子簡單炒了個泡好切丁的羚羊肉乾土豆絲。

土豆絲切得細細的,很快就能炒熟。

三人圍著鍋子,就著土豆絲美美的吃了一頓,外邊天色就已經黑透。雖說船上有許多豆油能當燈油,但所有人都還是能省則省。

天黑之後,船一般是不繼續航行的,都會找個相對安生的地方下了錨休息。

這已經是行船的第十三天,老船工從天上飛行的鷗鳥就能辨識出這一帶是否是他們熟悉的地帶。

可以說這一船的人都是幸運的,次一天天傍晚他們就看見了當初剿殺海盜時發現的小島。

“太好了,只要到了那島附近,再朝西面走一天,便是海盜們的老巢。咱們從海盜老巢外海繼續往東,不出兩天就能回到瓊粵。”沐三生這下才真正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