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正不知如何作為,突然想了想,驚訝道:“你方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蓮止。”

第:☆、皎皎我心一)

作者有話要說: 長生的心頭小白蓮v傲嬌狐貍團

倘若有人在仙界問一句玄清神君,得到的回答都是殊途同歸:一個寒冰般冷傲孤清的白蓮花。

於是這位長身玉立的白蓮花就應了眾人所想,從人界移了百株白蓮花植在長樂玄清府的後池裡。

按說尋常蓮花,從人界到了仙界,自然是異常興奮的,可長生移的這些卻是詭異的高貴冷豔,自從來了長樂玄清府,樣貌是一日不如一日,漸漸枯敗了個沒完沒了,好在還有一株頗有志氣,在後池裡養出了個人身。

百裡挑一啊!

對此,這株白蓮花集萬千寵愛於一人,更是親得長生賜名。

然而得了長生寵溺數十年的白蓮花,突然就在一個夜裡出了意外。

那一日晚,月色入戶,長生神君欣欣然地又溜達到了後池,猛然瞥見那株白蓮花花瓣合攏,莖端泛黃,漸有枯萎之勢,饒是再冷靜的他,也不禁心慌。

可不是嘛,認認真真護了這麼久的白蓮花居然也難逃厄運,長生開始懷疑,這長樂玄清府是否真的風水不好。

那白蓮花待在這裡,已然人身都幻化不出,長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也死去,孤獨地坐在後池處沉思了數個時辰,這才堅信自己命中註定養不了這玩意兒,連忙攬花入懷,匆匆下界找了一幽靜蓮池,將這株白蓮花也放了進去。

白蓮花剛一沾水,煥發青春,精神抖擻,眼看著這一幕,長生神君終於心涼了,認定自己就與蓮花無緣,黯然神傷,連白蓮花化形謝恩都沒看到。

長生隱約記得,那株白蓮花被賜名了蓮止。

長生步態悠然地走了走,一手扶額,挑眉問道:“後池裡的那株白蓮花?”

“得神君賞識,蓮止方有今日。”

還真是!

長生緩步上前,一手將他扶起,頗為幽怨,還真讓他猜對了,那長樂玄清府果真是個種紅楓的苦命,尋常花草,一概不接納。

兩人相看不過須臾,長生還未多問話,遠處突然來了衍曄仙君,他垂著頭,並未看蓮止,湊在長生身側,低語道:“神君,汝卿也出現了。”

長生一挑眉,他就知道,扶遊的左右使向來不分,永停已出,汝卿怎會袖手旁觀,他一揮手,公衍曄頷首退向一側,目光卻似有似無地看著蓮止。

“你有如此這般,本座也心安了。”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可惜道:“不過近日多事,也不能敘舊,若他日再見,倒可以以酒會之。”

長生使了個眼色,公衍曄頷首,幾步跟上。

長生的身影遠去,蓮止心中五味陳雜,他想,這個人,終歸會是見到將若的,不管他如何阻止。

風起雲湧,而遠在魅城的東隅向晚,‘咔嚓’一聲,蓮止之前留下的封印應聲而碎,院門外的紅娘突然撲倒在地。

長亭外,木板之上,將若倚靠著紅梅樹,銀發散落兩側,懶散得很。

猛然聽到腳步聲,他一側身,見到來人,聲音平靜如水,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今日不見,覺得有些怪異就來了,蓮止囚禁了你?”蘇未眠緩步撩衣坐在他對面,衣袖一展,擺出一副棋子棋盤,微微挑眉,“先來幾局?”

將若目光清淺,也不知本身有沒有興趣,一個俯身,抱起了黑子,卻是下得漫不經心。

幾戰下來,蘇未眠贏得毫無壓力,他不禁嘆息,“你狀態不好,這樣倒顯得我欺負了你。”

“抱歉,棋藝不精。”將若含糊不清地扔給了他一個撇腳的理由,而後抖開了煙袋。

蘇未眠一掌將棋子打亂,隨後一枚枚歸於竹籠,淡淡問道:“你就打算如此‘坐以待斃’?”

“那又該如何?”將若吐了一層煙,面色悽然,眼中輕漾著無奈,他道:“我這個樣子,若強行出去,只怕是要毀了靈根,還未做什麼,就退回了原形。”

蘇未眠垂下眼簾,笑笑不答話,等到收拾好了棋子,微微沉吟片刻,才問道:“你是要打算闖一次冥界,翻他的生死簿?”

“不然呢?我能怎麼辦?”將若斂眉,嘲諷一笑,突然猛地咳嗽了起來,蘇未眠剛一傾身,他連連擺手,弓著身子,緩了許久,才紅著眼道:“你看看,我如今這樣子,能做什麼?”

蘇未眠嘆了口氣,幽幽道:“你這樣子……倘若生死簿上沒他名字,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