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節(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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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顏於歸簡單的泡了個水,隨手抄起一本書冊坐在了庭中。說來也奇怪,離了那醒花宴,顏於歸不消片刻就神清氣爽了,若是讓那些姑娘知道自己費盡心思準備的東西居然被人如此無視,豈不是一顆芳心都要被粉碎了。
庭中紅梅幽香,顏於歸將木屐脫在下面,背抵著樹幹,慵懶而坐。
木板吱呀作響,將若出來尋他,手指敲了敲煙杆,盤腿坐下,隨口問道:“看什麼呢?”
“隨手拿的,志怪文。”
“唔。”將若打了個哈欠,而後咬著煙,含糊不清道:“講一講,什麼志怪故事?”
“哦。”顏於歸頷首,神色微凝,他如今看的這個故事講得是一個花妖用美□□惑一個人類而導致那人身染重疾,不治而亡的故事,這故事總讓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就像上一世的他,因為修行過淺,接受不了魅城的妖氣而不得不離開了將若,雖然最後的死亡與將若沒有直接關系,但那到底是一段不好的回憶。
他隨手往前翻了一翻,淡淡說道:“這是關於一個狐妖和一個書生的故事。”
將若微微挑眉,自然而然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凡人作的志怪書一般都很有趣,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奇異世界,就如同這個故事一般。古有太玄年間,京中太師上山會友,被山中狐妖相中,那狐妖便幻化為人 , 在太師下山的必經路上等候,太師下山時便逢一年少女子,只見那女子生得了好容貌,太師遠看悅之,便欣然訪問,交談之中更覺女子才華橫溢,一路交談,如此二情既和,兩人便互換了信物,日後久分別,太師思念,便親自尋了女子,欲要與其結為伉儷,成婚後,兩人琴瑟和鳴,年後生養兩兒,一生歡喜,太師死後,狐妖亦自裁隨之,可謂是生同寢,死同穴。
顏於歸唏噓片刻,又隨手翻了幾頁,嘆道:“你說為什麼書中記載的多是狐妖與書生相戀?”
將若聳肩,悠悠道:“書生多窮傻,所以娶不到媳婦,只能將自己的一腔春夢寄託在妖怪身上。”
顏於歸嘴角一抽,誠然,這廝說得也是不全無道理,但語氣真是欠扁。
他隨手又擺弄了幾頁,誠懇請教,“既然寄託了自己的一腔春夢,為何是悲大於喜?”
“唔,這些志怪文多是些人間奇人異士著寫的,或許他們是怕自己執筆所寫的妖物活過來害人,是以在故事最後就取了他們的性命,畢竟這種事情也不少。”
不知為何,顏於歸突然想起了坤玉的話,那時她就說過,將若是憑空出現的,那會不會,他也是被奇人異士‘寫’出來的。
將若如此聰明,一眼就看透他心中所想,輕輕悄悄笑道:“我覺得我可能也是被寫出來的。”
“能賦你如斯美好,那執筆者也定是一天人。”顏於歸隨他笑著,卻見將若突然一伸手。
“信物。”
顏於歸抬眼看他,將若眸色一沉,右手一轉,煙杆點著他額頭,再次道:“信物。”
見他一臉茫然,將若咬唇,“你們凡人不都比較喜歡交換信物嗎?你拿了我的魂戒,難道不應該留點兒東西給我?”
原來是計較這個啊!
顏於歸嗤笑,伸手象徵性地在身上摸了兩把,道:“我生來無父無母,一貧如洗,兩袖清風,哪裡能給你信物?”
“書裡的窮書生窮,都知道給自己媳婦兒送個破爛信物,你倒好,白吃白住,還連個破爛都不給我。”將若搖頭嘆息,不依不饒地說著。
顏於歸想了想,揉著頭發,認真問道:“那你要破爛嗎?”
那一煙杆險些敲破他的腦袋,顏於歸躲了躲,順手摘下一枝紅梅。那梅花落個滿庭,顏於歸坐的高,因此一伸手就摘下了,他把紅梅往前一遞,笑道:“這個如何?”
“繁華一剎那,你果然窮酸。”將若幽幽嘆息,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了那枝紅梅,“送信物都要偷我東隅向晚的,窮酸道士。你們凡人不都是久經風月場嗎?怎麼你就這麼木……”
“我兩世輪回,偌大的風月場上就你一個人,分身乏術,實在不會討好,不過你要真的想要什麼就可以和我直說,我會給的。”
他說話是一如既往的認真。
將若伸手將他攬過,靜默許久,才道:“我也是。”
十指相扣,冰涼的魂戒也漸漸喪失了它本身的溫度,顏於歸雙目微闔,握著他的手,清淺的目光落在兩人交織的手上,微微沉思,“將若,你說魂戒會碎嗎?”
“什麼?”將若偏頭看他,眉頭一皺,抿唇想了想,“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情況,魂戒既然鎖魂,那它就不會輕而易舉的損壞,你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
魂戒鎖魂,也就是說除非魂飛魄散,否則它是不可能碎裂的。
顏於歸想了想,抬手在將若指尖一劃,而後再抬起自己的右手,露出了那一串血絳珠,鮮血滴落在血絳珠上,須臾便被融入。
“你這是幹什麼?”
“信物啊。”顏於歸聳肩,坦然自若,“你不是嫌棄我窮酸麼,這個怎樣?”
“帶你手上也能算?”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