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你這小子,找扁是吧!”常山氣得瞪眼,一手就要拍在這個白眼狼頭上,半空中卻被人攔住。

“你又幹啥子!”

文術捏著他的手腕,一言不發地看著,甘遂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登時大驚失色,“赤,赤玉珠……徒望師兄的赤玉珠怎麼會在你這裡!難道說……難道說……”

“難道說……”甘遂泫然欲泣,一手扯著文術的衣袖,一手遮面,哽咽道:“你殺了徒望師兄奪珠!”

常山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文術,你好好管管這家夥,一天到晚都在外學了什麼東西!也就你能容忍這大哭包了。”

文術鬆了手,“你碰到他了?何時?”

“不久。”常山抬手,搖了搖右手腕間的那串赤玉珠,“半個時辰前吧,我碰見了徒望師兄,他說兵分兩路,又怕我也遇到危險,就把這串珠子給我了。”

“給,給了你他怎麼辦?師兄他有把握對付夢魘嗎?”甘遂看著他赤玉珠晃動,一顆心也懸浮在空,惴惴不安。

“唔,不知道,他把珠子扔給我後就跑的沒蹤影了,不過我覺得以師兄的能力,應該不存在什麼大問題。”

“夢魘貪吃,除非他真的無欲無求,否則總會被鑽了空子的。”

常山手指摩挲著下顎,嘴角一抽,其實他本來也不確認,再一聽文術這樣說,更慌了,“那怎麼辦?再兵分三路去找?”

“好……”文術一句話還未完全說完,遠處突然一陣劇烈的爆破聲,文術同常山相視一望。

“師兄!”兩人還未有太多的動作,甘遂已經從地上蹦噠起來,蓬頭垢面了地跑了過去,留下兩人風中淩亂。

甘遂自顧自地跑著,也管不得身後兩人跟上了沒有,一下子就來到了聲源地。

詭異林立的枯樹林中,幾道霹靂銀光嘶啦作響,一較大較結實的樹上此刻正綁著一隻夢魘。

夢魘龐大,如今卻只用一發絲細小的繩子捆綁著,正倒掛在樹上,左右搖晃,而樹下的人一手後置,微微仰頭。聽到動靜,他側身,因為揹著光,他微微眯眼,卻依舊看不清楚,而甘遂卻瞧清楚了他。

“你,你,你……”

“怎麼了!”文術緊跟而來,一手將他扯在身後,常山拔劍以待,文術道:“閣下何許人?”

“雲中,蘇未眠。”

常山險些吐血,一個夢魘已經夠受的了,還來一個妖君蘇未眠,他孃的,十幾年都沒這運氣,可以下山開賭了吧!

常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拔劍了,而一邊的甘遂卻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那個,請問你見過徒望師兄嗎?”

“我不知道,但估計是追著往千秋走了。”蘇未眠一邊含笑說著,一邊往三人這裡走來,身後的夢魘嘶吼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蘇未眠又退了回去,目光清淺,從常山手腕間掠過,“夢魘被捕,就算入夢也會被強行拉出,你們放心吧,他不會出什麼事的。”

“真的?”甘遂幾步跳到了蘇未眠身前,“那你大概知道徒望師兄的方向嗎?”

蘇未眠抬手揉了揉他的頭,淡淡一笑,後面的常山毛骨悚然:混蛋!那可是雲中蘇未眠啊!

“東南。”蘇未眠斂眉溫聲道:“如果找到了他記得幫我告個別,來日有機會再見。”

“我知道了。”得到了回答,甘遂道了聲謝,幾步又跑了過來,毫不遲疑地扯著文術就往東南方向跑。

常山執劍後退幾步,然後跟上了兩人,氣急敗壞道:“喂!幹嘛要相信一個妖怪,萬一東南方向有埋伏呢?你有腦子嗎?”

“不會,他不會騙人的。徒望師兄認識他。”甘遂沒有回頭,毫不含糊地回答著常山問題。

“我擦嘞!誰不認識妖君蘇未眠,你就說!”

這推理,完全是謬論好嘛!縹緲門下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傻白甜的存在!

雖然已經跑了很遠,可常山按著劍柄的手依舊出著冷汗,始終不敢回頭,這是什麼!絕對壓制啊!在蘇未眠這種強者面前,他們這群渣渣就只能如剛才的夢魘一樣被吊打,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徒望為什麼會認識蘇未眠?而且就剛才那個樣子來看,兩人還不是一般的關系,他是瘋了吧?若是被祖師爺們知道堂堂縹緲門門下弟子和一介妖君交好,那還了得!

“瘋子瘋子。”常山一邊跑一邊暗暗咒罵,在他分神期間,沒有看到手腕間那一串珠子的詭異變化。

三人一路往東南方行,夢魘術解除,街上越發空蕩,直到快出了城門,這才發現了異樣。

一間破敗不堪的土房子裡,時而發出幾聲□□的嘿嘿聲,常山三人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外,執劍以待,正準備殺他個措手不防,那一串珠子突然紅光大現,不安分地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