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終於等到那家夥妖力衰弱的時候了。”

雲霧中的人伸了個懶腰,得意忘形地轉了個圈,而後挑眉看向顏於歸,嘟嘴道:“顏於歸,拜拜嘍……”

“喂,等等。”顏於歸一把扯住了他的頭發,無名立即炸毛,張牙舞爪道:“你幹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手。”

顏於歸順了順他的毛,柔聲說道:“你方才說妖力衰弱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之前在燕林的時候,你要說什麼?”

無名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眯眼哼唧道:“還能怎麼回事,要不是將若不行了,我能這麼輕易解開禁忌嗎?還有那個,往千秋的兒子血有毒,他沾染了可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血?”

怪不得當時將若的臉色不太對勁,原來也是發現了,但是無名又說將若不行了?

“蓮止說他可以救的。”

“嘖。”無名不屑撇嘴,譏笑道:“什麼玩意兒?將若身上的毒必須要梵山的敗葉草花才能救,而那敗葉草開花還要幾十年,蓮止他還能催生不成?”

敗葉草。

顏於歸頷首不語,無名這就要離開,卻突然被他一個過肩扛了起來。

“啊――顏於歸!”

顏於歸才不理會他,扛著他就一個狂奔,而無名則不斷嘶吼,狂躁道:“我警告你,別妄想讓我給你帶路,我不知道!懂不!不知道!”

顏於歸聞言,一把將他放下,沉著臉看他,無名又得瑟起來,雙臂環胸抖腿道:“我告訴你,讓我去梵山,別說門,老鼠洞都沒有,還有,我勸你不要狗拿耗子……顏於歸!”

無名還要警告,卻見顏於歸左手抖出一紅繩,那紅繩上繫著的正是那紅晶石,而他右手還捏著一紙黃符,一臉和善道:“無名,我這人不太喜歡不擇手段,但偶爾威脅還是可以的。”

“你……”無名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而後吐出一詞:“無恥。”

他翻了個白眼,面色陰沉道:“先說好了,梵山我可以帶你去,但是敗葉草開的花你拿不拿得到我就不確定了。”

“沒事,你不是說可以催生嗎?找人問問催生的辦法就可以了。”

“呵,你找催生婆都沒有辦法……”無名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以為蓮止不想去梵山看看?可如今將若那個樣子,被外人得知了,那他這個妖君還不得身首異處?”

也是。

顏於歸覺得無名說的頗有道理,但也證明瞭一點,這些個妖君的總體戰鬥力還真是真是真是真是差勁。

雲中蘇未眠堂堂妖君之一畏寒,到了冬天不敢出門,將若更是隨隨便便和孩子打個架就弄的小命不保,至於那個素未謀面的影鬼聶良,顏於歸估摸著還是個色厲內荏的家夥。

如此想來,還真是弱。

不過將若受傷這事,他多少都有責任,所以更不能袖手旁觀,至於那梵山敗葉草,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見了那敗葉草再說不遲。

打定了主意,顏於歸繼續扛起無名,風風火火地離開。

無名一會兒被扛起,一會兒又被放下的,好不容易恢複了身體,卻受這種折磨,胃裡一下翻江倒海,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這才緩過來,拍了拍顏於歸的背,艱難道:“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梵山,是那個方向,你反了……”

所幸還未走太遠,按著無名的指引,顏於歸終於安全無誤地走出了魅城。

梵山位於魅城以南,雖然與魅城相隔不過數十裡,氣澤卻渾濁不堪,半點都比不上魅城,顏於歸前腳踏入梵山地界內就被那氣味兒燻得頭腦發脹,險些撐不住暈了過去,而無名還勉強的能呼吸幾口。

顏於歸從衣袖中抖出符紙,正欲點燃清清這些瘴氣,遠處突然襲來一陣惡風,卷著塵石枯木,一下就將毫無準備的兩人掀了出去。

無名躺在地上,努力將吸入鼻腔中的塵土撥出,幹咳道:“其實我剛才忘記說了,這梵山是有主人的,外人是不能進去的。”

“哈?那怎麼辦?”顏於歸同樣也狼狽不堪,他抓了抓頭上的雜草,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梵山,喃喃道:“那蓮止怎麼進去?”

“蓮止?人家待在魅城這麼多年,肯定認識老鄰居唄。”

“那就回去找……”顏於歸駐足,然後頻頻搖頭,蓮止已經說過不用他管了,回去也問不出什麼,反而可能會被監視,可是將若需要敗葉草,他凝眉,回頭看著無名,問道:“你知道那梵山主人有什麼特殊愛好嗎?”

“怎麼?想賄賂啊?”無名一眼就看透他那小心思,坐在地上輕嗤道:“顏於歸,不是我打擊你啊,就算你有本事拿到了什麼東西合人家的心意,人家也不一定讓你進去……”

“你就告訴我他喜歡什麼,我總會想辦法拿到的。”

偷雞摸狗這種本事他還是有的。

無名無奈地揉了揉頭,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道:“本事是本事,關系是關系,這是兩碼事。顏於歸,就算你有本事拿到什麼,可是人家與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見面收你的禮?”

顏於歸知道這個理,他從小在顏宅,這種事見多了,許多有求於他父母的人就是這樣,若非沾點關系,就算別人帶了再多的奇珍異寶來,也是個外人。

但有些事不試一試,你永遠不知道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