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村這個地方,鬼神氛圍真的太濃厚了。

家家戶戶如果連續遇到不順的事都會去廟裡問神。

找四個年輕人執掌一個包著紅布的小方凳一樣的東西代表神,一人一隻凳腿,如果神顯靈了的話這四個人就會用不約而同用凳子在地上寫字,期間眾目睽睽之下,無交流,不約而同寫同一個字還真是有些詭異。

當然求神得碰運氣,不是每次都會顯靈,有時候求一天也沒反應。

侯金雖然是土生土長的侯家村人,但算是少數的,對於這些東西不太相信,甚至不屑一顧的人。

這也正常,畢竟是年輕人,經歷閱歷都不太豐富,再加上多唸了幾年書,自認為在科學麵前,這些都不過是牛鬼蛇神而已。

他覺得,這是這些求神者背地裡商量好的一起作假。

但是又有一個問題,求神過程中會有很多變數,他們全程不能說話,每次都這麼巧妙玄乎也夠匪夷所思的。

侯金也問過好幾個執掌過神凳的同齡年輕人顯靈時是什麼感覺,他們給他的回答是突然全身一激靈,思維停頓,手不聽使喚不由自主開始在地上寫字,寫的什麼字他們也不知道。

但對此,他還是半信半疑。

後來有一次,村裡有一家特別不順,家人好幾個犯病胡說跟鬼附身一樣,用現代醫學的觀點就是類似於精神分裂。

於是問神,神說你家院子裡哪個方向有墓碑棺材。

這誰也不知道,直到回去以後找了村裡幾個年輕人去院子裡那個方向掘地三尺,果然挖出一座墓碑和棺材。

又有一次也是另一家類似情況,去問神,神說這家後背靠山正北方向有個地窖,填了就好了。

回去後在背山正北方向挖,果然挖出一個古代地窖,填了之後家人就好了。

至此他仍然半信半疑,直到有一次。

那一次,有戶人家正在問神,侯金正好跟一位朋友在家,聽說之後,便說是要帶這位朋友去見識見識。

只是侯金的這位朋友是回民,大部分回民都是信,信真主,信天使,不信這個。

觀看時這傢伙不信,硬說是執掌神凳的四個人作假,侯金便慫恿他一個人執掌一下試試,這傢伙二的可以,直接上去就掌起了神凳。

可手剛剛一碰到凳腿,這傢伙便突然一聲大叫。

“完了,我扔不掉了。”

手裡的神凳照著自己的腦袋和臉瘋狂砸,不幾下已經滿臉滿腦袋都是血。

後來終於把神凳扔掉了,腦袋破了幾道口子,鼻子骨折,整個臉已經不成人樣了。

這件事對侯金的震撼太大了,所以也開始對於這些東西,篤信不疑。

說起來,這種一開始不信鬼神之人,因為這種親歷親聞,而開始相信的人,他們一旦信起來,那就會較之那種信了很久的人,更加堅信。

打那兒之後,侯金對於這些事物,便是格外的敏感。

敏感到什麼程度呢?

他敏感到每次出車,都要先在家門口點上香燭,燒點紙錢,祈求出車的時候能夠平平安安,一帆風順。

車上也隨時備著香燭紙錢,每當路過一些孤墳的時候,還要下車去人墳前燒燒拜拜。

所以當他有一次喝酒,向自己的叔叔侯海說起,他那兒從買來的越南媳婦,睡覺的時候是睜著眼睡覺,被喝的臉紅脖子粗的侯海笑言,這是索命鬼附身,她的眼睛看到誰,誰就會死的話後,竟然猛地一愣,相信了。

“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他會相信,我當時喝了點小酒,所以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只是故意嚇唬嚇唬他,誰知道他不僅信了,回到家之後,竟然把他媳婦給殺了。”

侯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聽完事情的前後經過,周北平也張了張嘴,難以置信。

他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確有鬼神的存在。

但就因為一個喝高了的的叔叔的話。

就因為睜著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