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周北平對那位豐千道長的態度,這個老大爺倒是改變了一些看法,不由問道。

“我有沒有故意誇大,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周北平不再多說什麼,他看準一個方向,然後走了過去。

緊跟著,在所停下的位置,直接用手挖開了地上的雜草和地下的土壤。

很快,一枚色澤黯淡,綠意也消退了許多的玉石,裸露了出來。

“這是佈陣的玉石,你自己看看吧。”

望著這枚足有成人巴掌大小的玉石上面,那密密麻麻的裂縫,老大爺沉默了下來。

他是親眼看著豐千道長佈陣的,自然也知道,佈陣的時候,玉石是非常完整和瑩潤的,可是現在……

“其實豐千道長離開的時候,也曾說過,這個法子,治標不治本,最多隻能維持數十年的安寧,但他已經盡力了,要想徹底解決這個麻煩,就只能看平鄉鎮有沒有福氣,能遇上一個道行比他更高深的大師了。”

“只是我沒想到,您看上去這麼年輕,竟然法力如此高強,還希望大師您能夠為我們平鄉鎮的百姓,解決了這些禍害。”

老大爺對周北平的稱呼都改了。

能一眼看出這是五行鎖鬼大陣,隨後甚至看都還沒看,就知道佈陣的玉石已經快要破碎,他哪兒還會對周北平的能力,有著絲毫懷疑。

周北平點點頭,五行鎖鬼大陣對付尋常的鬼祟自然足夠,能夠透過法陣,慢慢消除這些鬼祟的怨氣。

但這個大爺所說的這些鬼,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遊魂野鬼,過去了這麼多年,怨煞之氣竟然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好似還越來越強了。

那位豐千道長是個明白人,法力也不弱,只是這裡的惡鬼怨氣太重,所以連他都只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能不能徹底解決,暫時不太好說,你還是先給我說說,這些惡鬼,到底是什麼來頭吧。”

周北平看著這法陣之中所籠罩的濃郁煞氣,心底的疑惑,其實早已存在。

“實不相瞞,這裡的這些厲鬼,全都死於數十年前。我們平鄉鎮自古以來文化氣息濃厚,出了不少讀書人、教授、藝術表演家,但在那十年裡,幾乎全都被迫害、批鬥,因為吞藥、跳樓、溺水、上吊自殺的人僅我們這個鎮上就有好幾位。”

“這些人死了都沒人敢替他們收殮安葬,最後就被丟到了高家的這個祖墳,他們這些人全都有著莫大的冤屈,死了之後不肯下地獄,不肯投胎。”

“豐千道長是八十年代的時候偶然路過這裡,見這些冤魂已經成了氣候,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來害人,他本想將它們超度,可這些冤魂不肯,最後豐千道長只能佈下這個大陣,將它們困在這裡。

一方面是希望它們能夠想通,早日投胎,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夠慢慢消磨它們的怨氣,到時候自然就魂飛魄散了。”

“可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這些冤魂不僅沒有如此,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

說到這裡,老大爺也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周北平明白了過來。

他神色有些複雜。

死於那個年代的鬼,他不是第一次見了。

上次那位號稱是一身正氣,可私底下收人古董字畫的老領導陳學民家,就有一隻來自那個時代的鬼。

只是那隻鬼是以德報怨,在陳學民的書房裡呆了那麼久,不僅沒有害他,反而還說服他自首,自我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