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少年那輕淡的呢喃聲在耳畔響徹,隨著凜冽刺骨的寒風飄蕩天際,但是對眾人來說,那刺骨的寒風遠不及那冰冷的話語帶給他們的寒冷。

所有人都是抬頭,凝望著那風雪之下黑發狂舞,宛若魔神一般的俊郎少年,那冰冷無情的眼神,令得眾人身軀顫抖。

那冰冷淡漠的眼神,是視蒼生如螻蟻,卑賤如草芥的淡漠,是對生命的漠視和不屑。

此刻,天絕峰上寂靜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寂靜的只有那寒風的呼嘯聲,天地為之死寂。

猛然抽出長劍,劍衍天“噗”的再次狂噴一口鮮血之後身軀倒落,燕逸塵對此視若無睹,撫摸著清亮如雪的長劍,語氣淡漠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麼淺顯的道理,副城主都不懂嗎?”

林天聞言眸光微微一閃,在見識到這個少年果決狠辣的手段之後,他都是心裡發寒,不僅如此,在這少年身上,他竟感到一股恐怖的壓迫。

那彷彿是來自靈魂深處,來自血脈中的壓迫,令他都是顫抖起來,不敢有一絲反抗的心思,那種無言的壓迫,即便是在宗師境的城主身上,他都未曾感受過。

眸光微轉,燕逸塵的眸子此刻宛若一片血海一般,猩紅滲人,盯著那些神情恐慌,身軀顫抖的秋水劍派弟子,語氣淡漠道:“殺!”

聽著這宛若仙王之音的冷漠話語,所有人除了林天之外,都是不由自主的出手,對著不遠處的秋水劍派弟子襲殺而去。

本能的,對於那冷漠充滿殺意的聲音眾人都是詭異的選擇了聽從,這荒謬的舉動,令得石之軒等人心神顫抖,卻也並未停止。

他們彷彿一道狂風,瞬間席捲天地,釀起一陣血色的風暴,他們身影掠過之地,必是鮮血飛濺,屍骨如山。

刺眼的血色染紅了天宇,飄落的雪花都是詭異的彌漫著浪漫的氣氛,妖異而唯美,像那被鮮血染紅的紫羅蘭,鬼魅而妖嬈。

望著不斷殺戮,那在血色風暴中穿梭的身影,林天來到神情淡漠的燕逸塵身前,嘆道:“公子,你莽撞了啊!”

燕逸塵聞言不語,片刻後,抬起冰冷猩紅的眸子,盯著林天道:“秋水劍派勢力如何?”

一來是不知這少年的身份,再加上少年那狠辣果決的手段,讓得林天都是有些敬畏眼前的少年,不由搖了搖頭,道:“秋水劍派獨霸藍月城,除城主府外,再無任何勢力可抗衡,其宗主十年之前突破至宗師境,這些年不斷發展壯大,其勢力愈發強盛!”

看著陷入沉思的少年,林天微微一頓,又補充道:“不久之前,帝國為了壓制秋水劍派發展,特意派遣了一位宗師境強者的城主過來,欲鏟除整個秋水劍派!”

燕逸塵瞭然的點了點頭,眸子中的猩紅光芒逐漸退去,恢複到了先前的淡然溫和,對著林天抱拳道:“多謝副城主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

林天悄悄的鬆了口氣,說實話,先前這個少年給他的壓迫感太強,他甚至都不敢大聲喘.氣,笑了笑道:“公子手持明月令,為公子效力是應該的!”

瞧著林天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燕逸塵笑道:“副城主大人,想必是好奇我的身份吧?”

見林天點頭,燕逸塵似乎看透了他的內心,伸手托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笑道“我並不是如副城主猜想的那般,是明月帝國的皇子亦或者域王之子,我就是我,叫我邪晨風便好,其他的不方便透露,還望副城主見諒!”

林天聞言眸光閃爍,思索著‘邪晨風’這個名字的資訊,他雖然一直以正直俠義著稱,但那並不代表他傻,相反他還很聰明。

否則,他也坐不到如今藍月城副城主這個位置上。

只是任他絞盡腦汁,也沒有得到一絲資訊,他敢肯定的說,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一個姓‘邪’的家族,或姓邪的少年俊傑。

如果不是他孤陋寡聞,就是這邪晨風在說假話,到底是真是假,林天也不想在猜了,見識到這個少年的手段之後,林天給自己的勸告是:敬而遠之!

兩個心思不同的人佇立在風雪之中,望著不遠處那還沒有停歇的殺戮,眸光中都是平淡,沒有一絲同情和憐憫。

雪花在飛舞,呼嘯的寒風愈發寒冷刺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徹在孤峰之上,天絕峰,今日註定被鮮血染紅,留下數不清的皚皚白骨……

在急促的風雪之中,一場血腥的殺戮在上演,那寒光綻綻的長劍,彷彿高雅的樂器一般,用鮮血演奏著最華麗最血腥的樂曲,死亡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