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騎士之路(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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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薇挺著頗具規模的肚子,慢慢走向就近的那把椅子。寄人籬下的生活肯定不是滋味,但不得不說,在以溫馨家庭為重心的提卡頌科迪家族,不是滋味僅僅出於本人內心的失落。
就在半年以前,她也有未必這麼大、卻同樣漂亮的莊園,一生漂泊居無定所的珀薇也可以是體面的領主夫人。但一切變得都很快,自己的男人傑里斯滿臉愧疚、全副武裝地來到自己的面前時,她就知道領主的故事結束了。
摘下牆壁上還沒有落灰的白蠟木長弓,穿上總是帶著烘臭汗味的皮甲,珀薇再次踏上了戰爭的不歸路。就像她承諾的那樣,一直陪伴著那個將愛情獻給自己的男人。傑里斯一路上在向她道歉,道歉許諾給她家園與安頓,又親手毀滅了這份寧靜。
“不恨嗎?”她喃喃自語,原本她以為伴隨著那口棺材埋葬在北方的土地裡,一切都結束了。但腹中的孩子時時刻刻提醒著珀薇,這場孽緣的接力還在繼續“傑里斯,你可真是個魂淡。”
“珀薇!”小鳥一樣的呼喚在女弓箭手的身邊響起“喂!小心一點,我不是說了,記得叫醒我嗎?”
女綠林弓箭手默默在喬安娜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一個女僕敲門走進遞上一杯水,口乾舌燥的珀薇一飲而盡,方才倚在喬安娜的身上長舒一口氣,用手指輕輕撓著女孩子的小下巴:“誰知道你昨天和羅斯玩了什麼,能不能起來,還不好說呢。”
喬安娜歪著頭,試圖努力理解珀薇在說什麼,不過很顯然並不能搞明白。相對於生活經驗豐富的珀薇來說,喬安娜還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嗯,他昨天確實有幾下戳得我好痛,但我……我可沒那麼脆弱!”
正在喝水的珀薇直接一口氣把嘴裡的東西全噴了出來,順著鼻子往外『亂』竄,水弄的到處都是,外面的女僕趕緊跑進來,拿著『毛』巾為孕『婦』擦拭口鼻。
“你們……”等到女僕拿著『毛』巾與杯子出去後,珀薇才輕輕抬起頭,看著不知所措的喬安娜,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喬安娜一頭霧水,著實不知道被劍敲了幾下身上的板甲衣怎麼就成了羅斯的女人,但還是有些害臊——女人都是敏感的,她已然意識到了珀薇的若有所指。
“沒啦,我是說劍,不是說……啊呀,不是那麼糟糕的事情。”喬安娜衝上去捏了捏珀薇因為懷孕而變得圓潤髮福的臉蛋,把那壞笑捏扁在手裡“喂!不要笑得那麼嚇人!”
珀薇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指地說道:“糟糕的事情?不不不,一點也不糟糕,那可是世界上最棒的事情呢。”
喬安娜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漲紅著小臉慪氣地別過頭去,活脫脫一隻沒有被投食、還受了氣的小倉鼠。珀薇也不勸慰,就那麼無賴地仰著臉,躺在喬安娜懷裡等著小倉鼠服軟。
“最近,我感覺羅斯怪怪的。”喬安娜突然說道,眼神裡的擔憂讓珀薇非常熟悉。在傑里斯還活著的時候,她照鏡子時,眼睛裡也總是覆著這種顏『色』“他很平靜,但心跳卻有時會突然劇烈起來。尤其在休眠的時候,我趴在他的肩上……他睡著的時候,心跳得像是隻兔子。”
平靜的生活對於心懷火焰的騎士來說,是一種無聲的災難。也許說是可笑,當人在戰爭中渴求著安逸,卻又在安逸中發現只有在戰場才會安下心來。
“他已經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騎士。”珀薇嘆了口氣“他開始懂得忍耐自己的憤怒,就像是經得起錘鍊的劍一樣,你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科迪家族的玫瑰騎士畫在盾牌上,懸掛於潔白的牆壁。斯瓦迪亞的人們常說‘生活得就像是蘇諾的領主一樣’,富裕、和平、豐收,是這片廣袤土地的代名詞。但毫無疑問,科迪家族的先祖也是用劍耕種過土地,才獲得了美滿的果實。
“我很難想象,這樣的家庭會有一個手持長劍戍衛在提哈那種地方。”喬安娜長嘆了一口氣,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呆呆坐在珀薇的身邊,輕輕扶著朋友的後背“我的家族每一代都有人戰死沙場,他們是天生的戰士,只有死了脖子才會垂下。我一直以為,這種勇氣,在如此安詳的土地是看不到的。”
一隊科迪家族計程車兵從窗外走過,站在二樓的房間內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珀薇皺著眉頭,像是發現了什麼災難一樣,掀開木製的窗戶指向那些士兵:“他們,和我看過的衛兵不一樣,他們攜帶著長錐頭槍,而且裝備著更像是武器而非裝飾的斯瓦迪亞單手劍。”
喬安娜不理解地歪著頭,要她去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簡直是太艱難了。
“我早該注意到的。”珀薇長嘆一口氣,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羅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放下劍成為國王的好農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