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亞倫陰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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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奇伯爵坐在自己的書房內,像是往常一樣批閱著城內的大事小情。雖然亞倫是所有富人與貴族的,但不代表某些人不可以多拿一大份——尤其能依靠單個家族能力武裝並供養起三千人部隊的城市貴族,儼然是這座城市的無冕之王。
“沃爾夫現在正在和那些諾德人談判。”身穿罩衫鎖子甲的塔爾巴男爵大搖大擺走進了書房,甚至連門都懶得敲,而法拉奇伯爵絲毫不以為意“他們看上去沒有作戰的打算。”
法拉奇點了點頭,這種事情非常常見,羅多克人的主要戰鬥力依靠僱傭軍。而這些更像是商人計程車兵之間並不是要打個你死我活,他們甚至出身於同一個村莊,只是因為僱主不同才兵戎相見。羅多克城邦間從來不缺乏戰爭,即便葛瑞福斯三令五申也難以阻止——那種城邦主義與商業間的競爭是頻繁彼此攻伐的主要動機。
因此這些僱傭兵團領袖很多時候和自己的敵人非常熟悉,就像是商人熟絡他們旁邊攤位的朋友。並非隨隨便便一個平民就能拉攏起一支僱傭兵團,很多時候僱傭領袖本身就出身於古老氏族與驕傲門第,這是他們獲取人脈與信譽的本錢。
“他們也有他們的打算,但這無關緊要。”法拉奇打了個哈氣,女僕走了進來,在桌子上擺好了新鮮的各類水果,這些給亞倫真正統治者吃的東西,從摘下來到放入口中不會超過兩個鐘頭“我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對於亞倫來說相當長一段時間,諾德人的龍首戰艦不會成為頭疼的問題。這就足夠了。”
塔爾巴男爵是個身材魁梧的羅多克人,他是亞倫的貴族家族出身,並在成年後組織起一支僱傭軍四處作戰。
當亞倫與傑爾喀拉為了某個渡口的控制權,進而延伸到整個男爵領的繼承權,並在戰場上一決雌雄時,原本在外征戰的塔爾巴男爵立刻支付給僱主大筆違約金,將軍隊開回亞倫。他趕到時雙方鏖戰勢均力敵,塔爾巴男爵和他的一千七百名羅多克軍士立刻加入亞倫一方,從後方背刺了傑爾喀拉大軍,在勝利後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同樣崛起於戰爭的法拉奇最可靠的盟友。
“我們計程車兵數量很多,但戰鬥力很差。”
塔爾巴男爵不滿地咧著嘴用手去剔牙,風餐『露』宿的傭兵生涯賦予了他粗俗的習慣,就像沃爾夫也毫不在意地在被征服的提哈城牆下撒『尿』一樣——尤其在岡定死後他在城下『尿』了很多次。據說腎功能很好,從來不會因為周圍很多人圍觀而『尿』不出來。
“恕我直言,稻草生長得再密集也不過只是群稻草,那個諾德人的軍隊像風暴一樣危險,到時候我怕稻草只會軟綿綿地伏在地上。”
法拉奇將一個紅『色』的果子整個塞進嘴裡,用力咀嚼著,嘴角毫不在意流淌著鮮紅的汁『液』,血般的『色』澤隨隨便便滴濺在昂貴的真絲手帕上,可謂難以形容的奢侈:“你又何必考慮這個問題?倘若羅多克人和諾德人一樣能征善戰,我們又何必年年為抵禦斯瓦迪亞人支付數十萬第納爾?”
塔爾巴男爵仔細打量著周遭的每一處傢俱,恨不得把櫃子後面的陰影都掀開看一看。他壓低了聲音,那樣子彷彿要避開這個世界所有的耳朵:“蘇諾的公爵,奧羅雷斯的人昨天找到了我。法拉奇,他們告訴我計劃有很大的變化,斯瓦迪亞的軍隊不再主要由帕拉汶公爵領開播,蘇諾的公爵成為了戰場的領導人,整個蘇諾平原都在響應他的號召,烏克斯豪爾的領主們也希望參戰。”
法拉奇伯爵點了點頭,這些訊息倘若需要塔爾巴來告訴他,那麼亞倫議會長的位置也需要換個更有耳朵和腦子的人來當一當了。
“他聲稱奧羅雷斯可以集結十萬人征服整個羅多克,光復舊帝國的而土地……眾所周知,當年被攆走的斯瓦迪亞貴族們,相當多的人還保留著對我們土地的宣稱權。”法拉奇手捧蘋果,安靜地聽著盟友對自己滔滔不絕地講演“現在蘇諾就像是個大兵工廠,所有的鐵匠鋪都在打造劍與長槍,而奧羅雷斯也找到了當年亞倫公爵領的直隸繼承人——一個還剩下半個村子采邑的小騎士,控制他就像控制木偶那麼簡單。”
法拉奇皺著眉頭,把那蘋果胡『亂』地扔到牆腳,飽滿的果實撞擊在牆腳如同春雷般炸開,迸濺得汁『液』飛濺。一個侍女與兩個門衛聽到聲響跑步進來,卻被怒火中燒的伯爵連連揮手打發走。
“貪婪的老東西,願他像蘇諾吃不完的麥子一樣爛在倉庫裡!”法拉奇伯爵咒罵著“所以,他想要什麼?”
“他說,如果我們不能當聽話的木偶,蘇諾有很多雕刻家會做一個新的。”塔爾巴男爵轉過身將房間裡所有的窗簾拉上,親自確認沒有任何人在監視才重新回到談話間“他還說,聽聞羅多克北的庫爾瑪堡的伯爵是個只有死才會向斯瓦迪亞人下跪的好漢子,他希望我們派出許多人去支援這位好漢……並在必要的時候,幫他向斯瓦迪亞人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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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奇的眼神像是被毒蛇咬了口般收縮了一下,嘴角向右下側憤恨地抽搐,好似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撕扯著他的臉。
“這是叛國……”法拉奇伯爵狠狠地用關節敲擊著桌子“他會給我們什麼保證?”
“同樣,三千名亞倫士兵混入庫爾瑪堡的同時,三千名斯瓦迪亞精銳士兵將由他的侄子,從北方迴歸的羅斯·科迪率領前來支援,這位英雄將領對和諾德人作戰頗有心得。”似乎塔爾巴伯爵還是蠻喜歡這莊生意“我的大人,蠻子們的好日子越快結束越好,那個小個子真叫我害怕。”
當伯爵和男爵正在長吁短嘆的同時,兩個諾德人正在海灘上進行友好的交流。作為回敬,沃爾夫遣退了那些弩手,只留下了一把供好奇的狂戰士烏盧盡情把玩。來自諾德的狂戰士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緻的槓桿重弩,雖然這個時代他們對大多數鎖子甲與盾牌還是缺乏穿透力,但毫無疑問,他和沃爾夫都在這小小的弦與箭裡看到了新的時代畢『露』的鋒芒。
“俺尋思來這裡搶個痛快,現在整個斯瓦迪亞海岸都是咱們的船隻,雷克斯國王發起了盛大的‘狂獵’!”烏盧手把弩還給沃爾夫,拄著雙手大斧和沃爾夫講述著北方的故事,在那片嶄新徵服的領地發生著不得了的鉅變“我們的海狼們從航線進發,巡視著他們脆弱的海岸線、控制著商路的脈搏,我們的軍隊從陸地出發席捲著整個北方!沃爾夫,俺說過的,這是咱們諾德人的時代……而且看上去毫無疑問,您混得好極了!”
像是城牆一般牢不可破的盾壘,帶給這位海寇掠奪者的絕不僅僅是震撼。沃爾夫的軍隊很安靜,當他們的首領在說話的時候,這支部隊就只有沃爾夫·路西法這一個喉舌。
“可這些和我在此處擔任僱傭兵並不矛盾,我們和羅多克人簽了協議,諾德人不會進犯他們的領地。”沃爾夫嘆了一口氣,和久違的同族交流確實讓人懷念起家鄉,然而工作就是工作,重視商業的諾德人也同樣注重契約與許下的諾言“如果你們還想劫掠,請離開此處前往斯瓦迪亞或薩蘭德人的土地。我要保護的不僅僅是羅多克人的土地,還有我們諾德人的孩子,我不可能任你們掠奪。”
這確實是個沒辦法反駁的理由,烏盧仔細打量著沃爾夫雅爾,估算著這位祭司的腦袋到自己斧尖的距離。倘若衝突開始,他需要面對的阻力是……一面碩大的邊緣包鐵圓盾阻擋了烏盧的視線,託曼魁梧的身影與已經出鞘待發的劍,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
他有些煩躁地咀嚼著嘴裡漸漸失去味道的蘑菇幹,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塊,哪怕是烏盧也不能吃太多,他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地想要聞到血的腥氣。那是奧丁在向自己賜予力量的狂戰士貪婪地索取鮮血作為回報——當潛在敵人從軟弱不堪的羅多克人變成同樣英勇到可怕的諾德人,戰鬥獲得的榮譽翻了足足一倍。
不過他討厭和格陵蘭的兒女為敵,就像熱情好客的養父教育過他,要用最寶貴的酒水招待真正的諾德:“唯有諾德人的血,才會在冰冷中依舊灼熱。”
烏盧扛起斧子咬著牙搖了搖頭,雖然不想承認,但那整齊的軍陣毫無疑問是他和自己的狂戰士們無法撕碎的戰爭機器:“不了,我們尊重國王與王國的法律,我們會去薩蘭德碰碰運氣。”
看著烏盧的身影,許久沒能見到同胞的沃爾夫突然想到了什麼,在這位蹣跚回船的狂戰士
背後大聲喊道:“偉大的烏盧·尤格拉松,您有沒有興趣風平浪靜地賺上一筆?”
狂戰士從錯愕地轉身,沃爾夫狡猾的瞳孔裡閃爍著『迷』霧的『色』澤,他很難判斷那裡究竟是沼澤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不過——或許值得賭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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