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人並非格陵蘭的原住民,他們的故土至今已經很難確定。但在近八百年前,它們定然並非原住民,更偏北部那些近乎猴子與狒狒的人形生物,才算的上這片土地的真正所有者。

究竟是否誕生於真正的北方已經不再重要,長期的極地氣候生活錘鍊了他們的筋骨、血脈與肌肉,鉛灰『色』的沿海構築了諾德人寒冷氣候的偏好。

“這是一場災難。”託曼將頭盔扔在一邊,滿臉都是止不住的曲線狀汗滴“沃爾夫,我感覺拿劍的手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

好在現在風向是吹往東南,水手們可以東倒西歪地倒在甲板上,不少人已經脫得近乎赤條條的,厚亞麻布的衣服很顯然不適合目前的狀況,而毒辣的陽光則讓諾德士兵不得不搭起下雨時才需要的帳篷。

一個不幸的輕步兵因過於炎熱,吃到了壞掉的食物,而引發了痢疾,整船人都不得不挨著病人的嚎叫咒罵與難聞的氣味。好在並沒有傳染,已經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們沒有偏離航線。”沃爾夫雖然是諾德人,但他既怕冷又怕熱,現在已經徹底處於半熟狀態“忍一忍吧,實在不行,我可以交你如何降溫。”

渾身大汗的託曼像是聽到了救命良方一樣支撐起了身子,周圍幾個士兵也非常激動地湊了過來,彷彿被注入了嶄新的生命力。

“像狗一樣把舌頭吐出來。”沃爾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或者昏過去……各位午安。”

士兵們失望地翻身滾回甲板那頭,希爾薇非常鬱悶地坐在船頭邊,身邊站立的希爾是整個船上唯一套著完整衣服的男人,放眼望去甲板上擺滿了白『色』、古銅『色』的肌肉,夾帶著沃爾夫那根看起來其實很健康、但比較起來就不中看的小排骨。

儘管黑加侖軍的廚師只是幾位殘疾老兵、做的飯也非常隨意,但味道如何姑且不論,在營養方面是毋庸置疑的,一般入伍年紀越長,其身體素質就越高於其他的諾德士兵。

“很奇怪,希爾先生一到海上,就完全是另一個人呢。”希爾薇倚在箱子的一側,陽光照『射』下她看上去也像是半夢半醒的“看起來陸地的魅力,遠遠不如漫無邊際的海洋啊。”

船長希爾雖然不同於某位新晉且毫無自覺的路西法男爵,保持著貴族的小小體面,然而那身亞麻布衣服因為厚度與體量的問題,還是不可避免地被裁剪下去,變得空『蕩』『蕩』而又涼快起來。

“海洋永遠充滿魅力,因為一切不測都被隱沒在最深處。”希爾的嗓音似乎有些乾澀,卻依舊富有真正男人的磁『性』“曾有人在水下深淺過將近百步,聽到海里神與巨人的呼喚,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曾有人?看起來一向聰明的希爾先生,也有狂野的一面啊。”希爾薇狡猾地睜開一隻左眼,漂亮的深藍『色』打量著希爾“這種託詞,我在講述自己尷尬的童年生活時,也經常用。”

希爾不置可否地笑著點點頭:“十六歲的我,和所有在船上長大的孩子一樣,異常好奇,而且身體像野牛那麼健碩……我的鼻子和眼睛都流著血,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快死在水裡。”

聽到船長的話,希爾薇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寧願把命交給由雙腿左右的陸地,海上的托爾喜怒無常。”

“是陸地!”

士兵們近乎狂熱的叫喊聲打斷了這次談話,小隊長們不得不抽出劍來維持秩序,才使戰艦不至於壓倒在一邊翻沉,經過一個多星期的漫長航行,順風、順洋流的黑加侖艦隊速度還是相當不錯,羅多克世界的邊角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羅多克的船隻上,黃『色』旗幟前打三下,按照之前的約定,意思是要求沃爾夫的艦隊跟上。

“打旗號,叫羅多克人過來,讓其他人不要跟上。”沃爾夫皺著眉頭“太近了,應該還有一天的航程,希爾,你來問問怎麼回事,那些傢伙在打算盤。”

很快,羅多克亨利男爵的船隻靠了過來,這個優雅的貴族順著吊橋翻到了沃爾夫身邊,看起來這位男爵的神『色』也並不放鬆,似乎是在顧慮著什麼沃爾夫必須知道,卻又非常不希望諾德人知道的事情。

“男爵大人,我們的領主希望知道,現在的具體位置以及您計劃的登陸點。”希爾走了上來,熱情洋溢地說道,周圍計程車兵也‘熱情洋溢’地扛著斧子和沒帶鞘的長劍“以及我們上岸之後的可能發生的故事,他也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