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傑爾喀拉的亨利男爵,是全權負責諾德留學生與亞倫各學院對接的羅多克代表。

一款時興的細亞麻布衣衫總是筆挺、乾淨,漂亮精緻的天鵝絨披肩上用黃金裝飾,勾畫了一串漂亮的水紋——就如同創作自東方陶瓷的靈感,沃爾夫甚至覺得假若陽光很好,一定不要跟著他身後走,否則怕是要被活活晃花了眼。

羅多克貴族不同於諾德雅爾們,他們中的大多數遠離血腥的戰爭,追求優雅體面的城市與郊區別墅生活。

他們都是些商人或具有商業細胞的人,那不留鬍鬚且始終乾乾淨淨的下巴,甚至連胡茬都不甚明顯,讓不少雅爾都覺得討厭。

對於那些扞衛北海傳統的武士而言,這簡直無可理喻,就像把他們一個個拉出來把那活切掉了似的。

這種情緒絕非少見,比如奧拉夫在看過羅多克貴族後,毫不客氣地跟手下說:“我看他們那些矮個子,都像是沒了那活兒!要是把孩子送給他們,才是真想不開!”

不過也有人表示,那貴族的優雅做派,確實是很值得學習的。不蓄鬍須適合炎熱的氣候,也不容易生蝨子,也不會太有味道——但當雅爾們看到勒斯汶豆芽菜的腦袋上,光禿禿的嘴唇和下巴的時候,決定還是暫且把鬍子當傳家寶供起來,冬天還能保暖。

“各位雅爾大人。”這位羅多克人向三十多個諾德學子的家族代表輕鞠一躬,用標準的諾德語說道“我是羅多克王國對諾德王國留學學子負責的代表,亨利·羅安立斯。很高興能為各位效勞。”

貴族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從服飾打扮到儀容禮節,年輕王國的權貴們,對未曾見過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

羅多克貴族也表現出相當的耐心,並沒有顯示出半分不耐煩,這種良好的素養來源於令人疲憊的商貿談判桌,那往往比實打實靠劍與矛堆積起來的戰爭協議更為棘手——很多事情多些少些,只在於談判者高明與否。

“我們很想知道,你們究竟能教我們的孩子些什麼,這是全體諾德人所關切的。倘若他們一事無成,那我們也不覺得和你們簽訂協議會有什麼好處。”

一個高大的雅爾站起身來說道,他的聲音洪亮且清晰,諾德人的貴族來自於刀劍殺伐,他們比大多數的王國貴族群體更迫切於實際利益。

“尤其是劫掠協議方面,你們富得很,我們禁止手下劫掠已經引起他們很大的不滿!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

諾德的雅爾們紛紛表示讚許,其實停止劫掠協議很大程度上,是出於斯瓦迪亞人的威脅,這個問題也是大家均達成共識,無論諾德是否繼續劫掠為業,面對斯瓦迪亞想想都頭疼的城堡與騎士,還想要更多的錢和土地,孤立主義是行不通的,是自取滅亡的。

亨利男爵面對這麼一群『亂』嚷嚷的烏合之眾,顯得非常沉穩淡然:“亞倫海陸軍官軍事學院、羅多克農商學院、以及王國貴族學院,非常歡迎遠道而來的各位年輕人,只要他們有意願去學習的科目,我們絕不會拒絕。按照我們的協議,每人每個月只需要繳納三十第納爾的生活費用,學費完全由我們包管。”

“而且據我所知,你們聘請了一位可靠聰明的雅爾前去跟隨。”亨利是一個談判的老手,看著那些若有所思的雅爾,趁熱打鐵說道“我們也歡迎這位雅爾前去旁聽,如果他覺得不滿意,可以帶學生們離開。而我們的國王十分期待這位雅爾和他計程車兵,所以請各位給予羅多克一定的信任。”

雅爾們一時間齊刷刷地把眼睛都看向了沃爾夫,這一刻來自黑加侖的年輕人才意識到這是天大的好事,三十個孩子背後三十個頗有聲望的貴族家庭都在這件事上依賴著他,不論以後出於什麼事情打交道,沃爾夫都已經和這些值得一談的人搭上了關係“那麼我將向各位保證,孩子們的每一門課程我都會親自傾聽。”沃爾夫撓了撓頭髮,朝各位雅爾們靦腆地笑了笑“一切問題以孩子們的安全優先,誰要是想在這上面玩陰的,我就帶人敲爆他們的狗頭。”

雅爾們哈哈大笑起來,並連連點頭,就連拉格納也忍住笑了起來,諾德人喜歡這樣明朗地表達,那些之前還對沃爾夫有所懷疑的諾德貴族們,也紛紛表示讚許。

外加在城牆下奪取的名聲與信任,諾德人比較傾向於選擇相信這個並肩作戰過的年輕人,包括那些略為偏向國王一邊的雅爾,也對其忠誠岡定囑託的事情讚賞不已。

“不過我有些問題想問我們的亨利男爵。”

沃爾夫用流利的羅多克山地語說道,這種南方語言聽起來很像斯瓦迪亞話,常常教北部挨著斯瓦迪亞的羅多克山民混淆了語法。而這位諾德大爺切換之熟練,吐字之準確,都讓男爵先生心肝都一顫。

“我受僱傭為國王而戰,那麼我的敵人是在哪裡?假若我出城作戰,我將怎麼保證孩子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