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無可讚美的世界(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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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岡定是優秀的元帥,這一輩子我見過的、最優秀的指揮家,不是說這一次而是很多次,他幾乎沒有戰敗過。”
站在一座被拆毀的房屋上,雷克斯看著不遠處正在撲滅提哈城內最後抵抗的剛定,對自己的兒子勒斯汶說道。
“他很危險嗎?父親。”
勒斯汶自從被當眾收拾過後,開始變得收斂了許多,只不過看著那兒子陰翳病態的臉『色』與目光,雷克斯終究覺得非常不爽,然而兒子到底是兒子,別人再好也是別人的兒子。
雷克斯深深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王者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兒子遠遠不是王者:“無論如何,棋子終究是棋子,而絕對不是玩家。你要小心的人很多但危險不是用來逃避的,懂嗎?”
被父親說得雲裡霧裡的勒斯汶點了點頭,那『迷』茫的眼神讓雷克斯根本不敢直視怕禁不住又一次踹上一腳。
國王一生有十四個妻子,現在還活著陪伴他的有十三個,其中四個已經年老珠黃,另外九個也是遲早過往雲煙的玩物。
回憶起來英勇而又諾德式的一生,他快忘記了到底有多少女人的白淨臉蛋在他手上承歡,也漸漸將這看做無所謂中的無所謂。
當年,一名腰佩日耳曼劍、手持大斧的男孩扛著從樹林裡獵得的熊皮,把自己掠奪來的金銀器皿鋪在鮮血淋漓的熊皮上,在河邊姑娘家門口高歌了整整一天。
全村的姑娘都羨慕地聽著,以至於他們的丈夫和父親不得不把她們攆回家裡關起來。
少年就那麼一直唱著,蒼茫的的格陵蘭是那麼空曠寂靜,人們還能在這片還冷的土地上堅毅地活著,劫掠只是少數勇敢且有能力出資者的戰爭遊戲。
直到嗓音沙啞說不出話來,他就坐在那裡等待,瑟瑟的寒風吹拂過他單薄的獸皮衣裳,他像磐石一樣堅韌等待。
終於黎明破曉,蒙著面紗的女孩從屋內走了出來雷克斯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眉宇間的調皮,揹著手站在那裡,晚風將她身上的香氣傳到少年時代的鼻腔內。
“歲月真是殘忍啊”雷克斯默默地坐在廢墟堆上,漂亮的銀質掠奪品上倒映著他的臉龐,那花白的鬍子、滄桑的皺紋、堆著眼屎的老眼,她看到一定會笑起來吧。
勒斯汶手足無措地呆立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諾德人在用斧子敲擊著每一個房屋,雷克斯已經不再好奇那裡面裝有怎樣的財物,也懶得欣賞被殺者驚慌失措的表情。
戰爭、劫掠、殺戮、征服。
不知道何時,成長後的腦子裡就剩下了這些。
雷克斯嘲弄自己也就會幹這些,但他沒有別的女人,也不會去玩弄女俘。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期待著他戰爭得勝歸來與他分享喜悅,戰敗也只有她的懷抱才能安慰。
雷克斯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在這四季如冬,日耳曼劍的劍柄永遠如寒冰般難以把持的格陵蘭,春天一直沒有拋他遠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想要一個孩子啊,一個會纏著自己、揪鬍子叫爸爸的孩子,他看向勒斯汶,空洞的眼神內難以尋覓到慈愛與關懷。
如果孩子的代價就是她的離開,那麼這王座,還是留給更加幸運的魂淡吧。
現在,孤身一人的國王拋弄著手中的金幣,上面印刻著斯瓦迪亞開國大帝的人頭,他與他都是王者,隔著薄薄的金屬相互凝視著,雷克斯突然覺得很想笑
所謂王者,也不過彈指一揮間,只有時間才是永恆的王座主人。
雷克斯哈哈大笑起來,勒斯汶把身子收得更緊了,破碎的城市內,一個老人蒼老卻依然有力的笑聲在四壁迴響。
在血汙中打滾的拉格納似乎聽見了什麼,卻又搖了搖頭,這位正值壯年的雅爾可沒得那麼多愁善感,現在要緊的是里昂究竟被誰逮到,又是誰來分最大的瓜。
“長矛手,阻攔那些騎兵!”拉格納命令還有些陣型的軍隊去支援被衝的難以招架的黑加侖軍。
託曼用左手抱著昏『迷』過去、肩膀流血如注的沃爾夫,右手揮舞著一面盾牌,把一個雙手劍士硬生生拍的坐到地上招架,剛剛那一瞬間騎兵砍崩了將近五十多號士卒,好在除了沃爾夫都是些非骨幹與小角『色』。
長矛在周邊架起圓形的拱衛圈,提防著騎兵的再度衝擊,士兵們在和瘋狂的敵人玩命搏殺,依靠著優秀的組織度與榮譽的支撐,將防禦守的密不透風。
對於黑加侖軍而言,這又是難過的一天,對於羅斯而言,這是絕望卻又充滿希望的一天。
他騎著馬,像瘋狗一樣剁開一個皇家侍衛的腦殼,一刻也不停留地衝向人數最密集的地方。
“里昂大人,拉住我的手!”
羅斯的長劍劃破了一個諾德戰士的腹部,傷痕累累的里昂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心頭肉居然又傻子一樣衝回來,面龐上寫滿了難以形容的擔憂與欣慰交錯的顏『色』,那緊皺的眉頭在成堆的屍體邊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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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大人,快!”
騎士又一次衝倒了一個試圖用標槍把他打落下馬的白痴,馬蹄把那人的胸骨都踩塌了下去,羅斯盡力不去看那死者嘴角被擠壓出來的肺泡狀物體,這殘忍的一天已經有太多的不幸。